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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11

以爱情的名义疼痛

作者:夏坐广 时间:2017-01-11 阅读:219


 以爱情的名义疼痛
——读罗勇《那些年的爱情》有感
夏坐广

痛在青春
 
  青年作家罗勇目前的四部长篇小说,题材都偏重写校园生活:其中《我是差生》《擦亮阳光》写高中,《爱情选择题》《那些年的爱情》写大学。 写校园,就免不了要去触摸学生时代的疼痛,《那些年的爱情》封页上短短的几句话,却是我们说不完的感叹,青春特有的独一无二的感叹:
  青春远去了,记忆还在。
  爱情消逝了,爱过的人还在。
  时光带走了往昔,
  带不走那些年的爱情留给我们的感动。
  中国几千年的教育体制框架,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决定了太多的人,要在校园里留下自己青春的那些疼痛,《那些年的爱情》里的肖容也不例外。 肖容的身份印迹,首先是一个补习生,第三次落榜,他待在院子里看猪吃食,想的是刘敏的脸,看公鸡追母鸡,想的是人类对异性的追求为什么没有动物那样直接和霸道。补习的煎熬和压抑,包括后来与张鹏别扭的恋爱,寝室的夜聊,三斤组合,都成了无法替代的青春记忆,是青春的疼痛。
 
痛在教育
 
  但是,《那些年的爱情》不只是青春的疼痛,这是罗勇不同于现行校园作家的地方,以爱情的名义疼痛的,比爱情还要痛的,是中国教育之痛。
  肖容第四次补习,终于考上大学,饱经风霜的父母泪光闪闪,说“出头了,出头了,终于出头了!”;曾经说肖容像个贼的那些人,看肖容的目光温柔绵长,好像今天才发现他颇有姿色 ;平日收电费时讽刺肖容爸钱都用来培养大学生了,现在呢?破天荒给肖容敬起酒来:“这小子,从小就机灵,一看脸面就是个大学生。”但是大学是什么样的呢?罗勇借助肖容的眼睛,给出了这样的判断:我对大学的印象从交了钱拿到几张揩屁股也嫌硬的收据后开始恶化,大学永远不是我想象里的慈眉善目,它是道貌岸然的赚钱机器。当你读到肖容进入大学以后,为了能够在寝室里跟室友有足够的谈资,而跟自己都讨厌的张鹏恋爱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荒唐吗?荒唐的背后,是大学生进入大学后精神世界的荒芜,对知识的漠然。大学不能够很好地构建大学生的精神追求,而中小学一味地崇拜大学,一味追求升学率,这才是中国教育最痛的伤口。 
 
痛在城乡
 
  除了中国教育之痛,还有一个疼痛,就是城乡发展无法弥合的伤口,肖容的身份是一个农村大学生,他辗转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经受的城乡之痛可谓刻骨铭心。
  从补习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了,白惠由于爸爸在城市当工人,她得以在城市读书 ,打扮时髦,迷得众人惊呼:“美女!”回头,却换来一句“妈呀!”,偏偏白惠脆生生答应一声“哎”,来一句:“来,妈给你们奶吃。”像钱钟书形容过的村姑,身体是城市的,思想还停留在农村。当肖容在爱情的世界经历了山重水复,迎来了真爱江晓琴,得到的却是几句硬生生的话:“你还有脸喝酒,还有脸来看我?肖容你知足吧,一个农民,你还想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你还有理,这么大声和我说话?你不配说忠心耿耿,你他妈一个农村人有啥稀奇的,一身牛屎马粪味,臭到骨头里去了。”“宁嫁城里的狗,也不嫁农村的人!”然而乡村真的一无所有了吗?肖容母亲去世后,村里很多人经过白惠家门口来给肖容母亲送葬,白惠家人诋毁肖容一家说是儿子造孽,是报应,没一个好东西。村里的人头也没回,自顾往前走。一个年老的人对白惠妈说:“人这一辈子,谁家门上挂着无事牌啊!”
  是的,农村人身上的这份厚道,这缕人性的温暖,在城镇化脚步愈演愈烈的今天,难道就只能荡然无存了吗?城市里也不是只有赤裸裸的金钱和利益,不是还有李红雨对我的千般顾念,和我对李红雨的不离不弃吗?
  这是作品最能够温暖人的地方,在生活面前,在2012年情人节,肖容可以躲开卖花的人不给李红雨买花,但肖容知道李红雨会一直等他,第十三层从左到右的第六个窗口,那盏灯依然亮着。这就足够了,愿肖容家的灯一直亮,愿罗勇文学的灯越来越亮,愿中国文学的灯也更加明亮,温暖我们,乃至于温暖我们民族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