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龙井(外一章)
作者:潘怀举 时间:2018-03-05 阅读:232
岁月是一首催眠的歌,总在记忆深处缱绻着故乡的梦。
当时间磨晒成泛黄的书页,我总会在指尖频频翻阅属于故乡的那一页。
雨帘中,山前驻足,耳边不禁又回想起那首既生疏又熟悉的歌谣,俏皮的在风中打着拍子,姗姗而来。
风雪里,路边顿足,眼前的粉妆玉彻,让山水的肌理在瞬间变得清晰而韵致无限。
关于龙井,我在孩提时就猫在燕窝楼下听爷爷诉说着那古老的传说,爷爷留着既长又白的胡须,嘴里抽着那熏人的老旱烟,翘着二郎腿,总讲得口沫横飞。在那蝉鸣寂静的夜晚,爷爷的眼里总是闪烁着浑浊的泪花,抽噎着,哽塞着,如那断了又续的晚钟,就在院落中定时地响起。
她只是一口井,一口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水井,但在院子中生存的人,都会在外面称自己是龙井人。
她只是一平方左右的小水井,井似长槽,两边有天然的石板围拢,石板已被铅华沁洗得光滑如镜,石板边长满了长长的青苔,宛若两条在池中嬉戏的小龙,凉风拂过,井水荡漾,青苔也随风舞动。当水波掠过脸庞,我就想起那风月中的故事和那讲故事的老人。
在龙井,我度过了最朴实的年华,也是在那里,我体会了童年的味道,每每在夜不能寐的时候,龙井就会成为我想念老家的一根琴弦。赤着脚丫,光着屁股,在小河中堵水,洗澡,抓鱼,爬上溪旁的树上掏鸟蛋……过往种种,大多都只有故乡的呼唤才能让我找到一种回归,也唯有在故乡,漂泊的心才不会感到孤独,才能开怀畅谈,心无芥蒂。
故乡,很早就想把你诉诸笔端,愿今日不算晚。
乡情·二道岩
依稀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方。在故乡的图景里,承载着我记忆里不可忘怀的故事。
曲曲折折的小道,安静地藏匿在深林中,我们赶着贪吃的牛羊,在清风的絮语里,朝圣着那个可以放飞梦想的山岗。
每每如此,无论是晴天雾月,还是酷暑寒冬,那里都是我们钟情的乐园。
以二道岩为界,一面是平坦的荒草园,绵延数公里,村落里的炊烟在树影中袅绕,影影绰绰的浣衣姑娘,光着脚丫,匆匆地向河边走去。一面是峭壁,站在孤高的山崖上,远处莽莽群山,直至消失在天的那一头。那时候,我痴恋地认为,家乡有一个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在那里,不会因自己的矮小而感到悲哀,反而顿生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河水越过宽阔的坪子,经遇悬崖,便成千钧之势,轰轰隆隆的跌下山谷,像一位专业的跳水运动员,平日的训练,只为站上一个展示能力的平台。在这里他们得到了释放,找到了激情,在生命的驿站中,寻到了挑战的滋味。他们蹦越得那么安然,那么奋不顾身,即便瞬间魂飞魄散;他们化为朵朵晶莹的浪花,在白炼上跳跃着,欢笑着,千百日的奔流,似乎只为等待生死魂灭的一刻。那时,瀑布是热闹的,欢腾的,而二道岩却仍固执地墨守着千年缄默的承诺。
那时,我们都在风里,安静地倾听着。
那时,我们都有一种飞翔的冲动。
一条公路,一条破破烂烂的乡村公路,大无畏的钻过对面的山崖。据说,那里留下了很多修路者的亡魂。
倏尔双脚打颤,心也冰凉。那时候,在年幼的心里,多了一种现在称之为敬畏的东西。
已经很多年没去过二道岩了,想必站在以前站过的山崖上,必定还会多些未曾有过的感受。
如今,身在异乡,脑海中却都是你唯美的画面。此刻,好想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