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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2

在文字里穿越人生

作者:觉俄卡如 时间:2018-06-22 阅读:1408


   那个周末,天气晴好,我原本打算同一帮文友,去马摆河边走走,到大穿洞里看看。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文友们已经谋划了许久,我更是满怀期待。然而人生许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出发前, 妻临时有急事外出,母亲又忙赶回老家,没人带孩子 ,我的美梦,转眼变成一堆肥皂泡,接着破了,碎了。
  文友们朝马摆河走去,想必洒下一路欢声笑语。我独自呆在家里,遗憾满腹。文友们不时发在群里的照片,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大家的幸福与快乐,也让我的记忆,不由回到这些年与大家结缘的过往,阴云密布的心空,才慢慢晴朗起来。
  2012年,因工作需要,我从镇上一所小学教师,改行到县报社当记者。在写新闻、编副刊的同时,顺手捡起曾经的梦想,不时写写文艺作品。就这样,在生活和工作中,先后认识了马学文、罗勇、曹永、唐福德、卯旭峰、苏升、周亚松、李舟等作家和一大批文学爱好者。由于相同的爱好和共同的话题,大家一见面一交流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很快,我和其中几位便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这些年来,我们这帮朋友,隔三差五,总是喜欢聚在一起,吹牛喝酒,品诗论文。每月总有那么一两次,即便在百忙之中,无论如何,总是要抽时间,相约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再写一写、评一评的,以期相互鼓励,促使大家共同进步。
  每一次,我们的出行,美其名曰创作采风,其实是游山玩水,到山野河畔,呼吸清新的空气,看看美丽的自然,放松劳累的身心,麻木的灵魂。每一次,我们这群三四十岁老大不小的文友们,个个放下心中的牵挂,像小孩似的在天地间撒野,尽情释放生活和工作的负累。当灵魂与大自然触摸碰撞时,我们似乎都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人间的忧愁, 碰出了灵感,撞出了才思。
  2014年,山花烂漫时节,在作家罗勇邀约下,我们去了他家乡三道河。这是我们相识、相交、相知后的第一次出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回来后,各自收获满满。当获悉罗勇创作的散文《一个人的三道河》,登上中国作协主办的《民族文学》时,大家以不同的方式表示祝贺。这对于一个成名作家来说,或许太平常不过,但对于我们这帮在文学之路上苦苦求索的朋友,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没有认识罗勇之前,其名我早已有所耳闻。听说他出版了几部长篇小说,其中《我是差生》在文学圈反响很大。认识罗勇,缘于两篇文章。那时,我在镇上一所小学教书,一天下午,他打来电话说,他是威宁文艺季刊《草海》编辑罗勇,我投给《草海》的散文要改一改什么的,问我是否同意,我欣然应允,并表示感谢。
  对于威宁,我熟悉自然的草海,也熟悉文艺的《草海》。20世纪90年代初,我在威宁民族师范学校读书,与草海朝夕相处三年。那时正值青春年少,十七八岁的花季雨季,做了不少梦,其中有一个叫文学梦,写了不少“诗歌”,还在《草海》上发表了处女作。从此对威宁的两个“草海”记忆犹新。
  师范毕业后,有那么十余年,情感上的寻寻觅觅、纠纠缠缠、冷冷清清,让我濒临绝望的深渊,常常沉溺于推杯换盏烂醉如泥用酒精麻醉神经自甘坠落,沉溺于堆方砖垒长城不能自拔俗不可奈。工作上的磕磕碰碰,社会上的复复杂杂,人生的诸多不如意,让我心灰意冷,彻底失去写作的激情。我远离文学,沦落世俗,跌倒风尘。然而,越是自暴自弃,越是怨天尤人,抑或玩世不恭,我的人生越低落,似一片沼泽,泥泞不堪,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我想,我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在孤独无助、迷惘惆怅中苦苦寻求。
  一天,无意中读到一个作家写的文字:“世界没有了我,依然是世界,我没有世界,我就不是我。”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了我,点燃了我迷失在世俗的灵性,我顿时茅塞顿开,与文学又日渐亲密接触起来。于是,我在努力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一边不断品读一篇篇精美的文字,治疗心灵的伤痛,一边不时拿起手中的笔,写下一篇篇人生的感悟,并不时向有关报刊投递,居然有几篇豆腐块见诸报端。我慢慢阳光起来,最终彻底走出了人生的阴霾。所以那个下午,当接到编辑罗勇电话的时候,我激动了老半天。我和罗勇就这样认识了。我调到报社工作后,我们在一起的机会自然增多。
  再后来,与写现代诗的金泉、苏升、潘梅,写散文诗的卯旭峰、张锋、陈武帅,写古诗词的李舟、周应福、龙奇、黄彦园、黄勇,写散文的清欢、金超等一帮趣味相投的作家和文艺爱好者,成了文学道路上相互鼓励前行的好朋友。
  我们这帮朋友中,罗勇出道早,是成名作家,深谙文学创之道。每次写好作品,第一时间,我不是请罗勇看一看,就是请卯旭峰等朋友们瞧一瞧。每一次,他们从一个专业作家或普通读者的角度,认认真真地指导和修改,大到谋篇布局、主题立意、叙述描写、详略取含,小到标点符号、别字、错词、病句。特别是我们每一次“作品研讨”会上,大家指出彼此作品存在的问题,不留情面,直言文本的不足,毫不含糊,精彩的讨论,让人受益匪浅。
  这些年,我们这帮以文学的名义聚集在一起的朋友,几乎走遍了威宁的名山大川。哪里有优美的风景,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奔向那里;哪里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们总是怀着虔诚的心情前去探访。哪怕路途再遥远,哪怕旅程太艰辛。狂野的牛栏江,宁静的乌江源,起伏连绵的百草坪,波涛汹涌的可渡河,神秘厚重的向天坟,独木成林的古银杏,悠长寂寞的古驿道,沧桑古老的古树林……都留下了我们探访自然的脚步,追寻文学的足迹。
  我们相伴前行的路上,常常发生有惊无险的场景,然而为了心中的文学梦想,大家不气不馁,依旧兴致勃勃。在三道河,火烧洋芋时,差点引发森林火灾,至今记忆犹新;在牛栏江悬崖峭壁上,李舟、金超两位文友双脚打颤,瑟瑟发抖,周应福归途上劳累虚脱,个个都疲惫不堪,但一想起远方,想到文学,大家顿时又信心十足;翻越可渡河畔笔直陡峭的大沟,我们彼此小心翼翼,手拉手,当气喘吁吁地爬出来,回望深沟大壑时,大家仍旧心有余悸……
  大自然有激流险滩,有清浅缓流,有平坦宽阔,有悬崖峭壁,有一马平川,有荆棘遍野,人生也一样,我们的前行也一样,每次出行归来,文友们总是感叹不断。
  一路风雨一路歌。每一次归来,大家感慨良多,写出的作品不但第一时间在《威宁每日新闻》文艺威宁版上发表,还先后在《贵州日报》《毕节日报》《高原》《草海》等省、市、县报刊上发表,有的还登上了国家级的文学期刊,获得了外界一致的好评。这时候,旅途的辛苦,大家感觉算不了什么,家人或外人的不理解,也觉得算不了什么。
  尤其是罗勇,在出版了《我是差生》《擦亮阳光》《爱情选择题》《那些年的爱情》四部长篇小说之后,近年创作的长篇小说《房殇》即将出版,值得期待。短篇小说是罗勇近年来的“实验品”,实验是成功的,《藏好杨大能》《分爹》分别发表在《延安文学》《厦门文学》杂志上,散文《小红》《春天里》《喊黄勇》分别发在《散文选刊》《散文百家》《岁月》等散文权威期刊。短篇小说《假噩耗》荣获第二届“冯梦龙”杯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三等奖,散文《爸,回家吃饭》荣获第二季“良知行”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这是罗勇继散文《在人海里看见我的弟弟》荣获中国作家出版集团散文奖、《紧握手心里的那口热气》荣获全国首届青年产业工人文学大奖散文奖之后的又两个“国” 字号荣誉。
  罗勇的成功,背后是不为人知的努力与付出,成为我们这帮朋友“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在疼痛的文字里寻觅走散的灵魂”的卯旭峰,他的散文诗是我比较喜欢的文学作品之一。每次读他的作品,总是特别有感触。这些年来,他的散文诗《零散的思绪》《花事人语》《可渡河散章》《一个人的旅途》等,不但发表在影响广泛的《散文诗》《散文诗世界》《中国诗人》《星星·散文诗》《中国散文诗》《贵州作家》《贵州日报》等报刊杂志上,还数次进入了年度国内《中国年度优秀散文诗》《中国散文诗精选》《中国散文诗人》《天津诗人》2015冬之卷“中国诗选·散文诗档案”等权威选本,在这作家多如牛毛的今天,实属不易,足以说明他作品的质量。更值得期待的是他历时十余年的创作,200余章组成的散文诗集《一路阳光》即将付梓出版。
  初习写作不久的清欢,是我们这群朋友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她公务繁忙,创作不易,却勤奋有加,出手不凡,散文作品《打粗炭》《最爱的人,她去了》《再见不散》登上了《广西文学》《鄂尔多斯》等纯文学刊物,《老藏》等发表在《贵州日报》《贵州作家》上。她写的《潘梅妹妹》刚刚发表,就被别人模仿套写。
  潘梅是我们这群朋友中唯一的布依妹妹, 近年来,她凭着清新脱俗的笔调, 创作了上百首现代诗,先后在《威宁每日新闻》《诗歌月刊》《诗选刊》《当代教育》《延河》《长江诗歌》等报刊杂志发表,获得了“贵州八零后诗人的后起之秀”之美誉。2017年,她还参与了贵州大型文化工程《舍不得乡愁离开胸膛》系列长诗集《草美成海》的创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诗歌《我是携带火种的女子》(外一首)荣获了2017年《诗选刊》杂志社主办的首届“仙女湖杯”全国爱情诗大奖赛佳作奖,由此可见一斑。
  大家的成果还有很多,金泉老师出版了《以梦为马》诗文集,金超出版了《点亮感恩的烛光》散文集,苏升的诗歌越来越有个性,张锋的散文诗别具一格,李舟的古诗词韵味十足,再如黄彦园、周应福、龙奇等文友的古诗和散文,均各具特色,进步明显。
  我也在大家的关心和帮助下,写出了《行走乌江源》《对一个人的叙述或抒情》《石缸洞》《古驿道》《向天坟》《行吟威宁山水间》《一棵向上拔节的树》《韭菜坪 高些 再高些》《秋天留下的最后一粒粮食》《大黑牛》《怀念三弟》等散文诗和散文,发表在《贵州日报》《毕节日报》、菲律宾《商报》《威宁每日新闻》《草海》等报刊和《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散文诗精选》《贵州作家》等微刊上。遗憾的是,至今我都还没能写出可登上纯文学刊物的作品,实在对不起朋友们的一片关爱之心呵护之情。
  文友们常常鼓励说,翻越高耸的山峰,跨越宽广的沟壑,只要有足够的体力,总是能够成功,而攀越文学的峰壑,并不是有体力就能够登临抵达的,但坚持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现在,工作之余,我大张旗鼓地与文学“热恋”,与这种浓厚的氛围是分不开的。这并不是一次轻松的旅程。就像让记忆磁盘一样格式化,并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样。有许多次,我自认为满意而投出去的作品,常常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写出来交流的作品,被文友们批评得一无是处一塌糊涂……我甚至打了退堂鼓。每每我迷茫不已的时候,文友们一遍遍耐心细致的开导劝说,成为我前行路上的灯塔,鼓励和指引着我。最终,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一直坚持到现在,还会坚持到未来。因为在我最迷茫、最困惑、最无助的时候,是文学拯救了孤单的我,拨开了我眼前的迷雾,拯救了我脆弱的灵魂,让我得以继续前行,梦想诗和远方。
  我也知道,这是一条布满荆棘之路,有的人披荆斩棘,以大无畏的气概,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收获了成功的悦愉,有的人面对眼前的困难,望而止步,徘徊不定,犹豫不决,最后另谋他路,也是不错的选择。因为人生最大的成功,是找到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而不一定要一根筋地在一条道上折腾。而通向成功的路,无论那条道,从来都没有一条捷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一条开满鲜花之路,只是如何让遍野的荆棘,开满鲜花,不只是努力就可以,它还需要禀赋。
  我深知我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但我会努力,勤能补拙。俗话说,坚持就是胜利。在文学这条道上,虽然坚持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我从不后悔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因为我与文学的这场爱恋,有这样一帮趣味相投的朋友的鼓励与提携,我相信我的写作水平会不断提高,我也坚信大家未来一定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