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城市遗落的足音(外一章)
作者: 李孟麟 时间:2018-08-09 阅读:228
总是习惯于这样,执意要离开乡村,却又成为这座城市的陌生人。
当又一次升起的炊烟,在血脉中喂养骨骼和花朵时,为了摆脱生活的囚牢,已将灯红酒绿的日子无数次的幻想。
安适的,随性的,缓慢的活着,需要多大的隐忍与决心。
满身的尘土和粗布鞋走出的生活在城市宽阔的街头和逼仄的小巷是俗气和寒酸的。咀嚼着泪水,将身躯再一次挺立出一份桀骜,却难以成为深夜自我疗伤的汤药。
放弃淡泊如水的立身处事,其实是一种无奈的背叛,放下一生的辛酸,掏出自己的骨血,不能祈求一丝庇佑。
乡村的质朴与野性只是这繁华世界的临时通行证,在黑暗中睁开血红的眼睛。
以为强装,就可以被接受,每一天的时光都饱含着艰辛。拳头很轻的时候,最容易自己打败自己,就用几口闷酒让弯曲的膝盖打起精神来。
哦!谁会记得你呢,这高楼林立,昼夜不歇的灯红酒绿、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在你风尘仆仆的肩上,谁会在意那份欣悦的悲伤?在你的眼中,看见的是另一个自己,眉宇之间依然傲立着一座大山。
天南地北,何处始,何处终。任岁月流逝,这尘世照样难容一串碎裂的足音。曾经的小桥流水再也照不见那露珠缠绕的乡间小路,以及荷塘晃动的甜甜月光。
注定,在忧郁和失悔中渐渐知足,渐渐麻木。
和自己对弈,才会更加强大,也更加幸福。一种无形且苍劲的力,子弹一样穿过硕大的夜色。
夜游
流浪是从踏出家门的第一步开始的。
路边卖唱的人用沙哑的声音假装自己的哀愁。这多情的夜晚,只有淡然,没有悲伤。
我也曾想过流浪,用脚步去丈量东南西北,用心灵去感知辛酸苦辣。像艺术家一样在疯狂中完成自己扑朔迷离的一生。
在没有星辰的夜晚,怀抱一把吉他,用黑色的嗓音歌唱未知和死亡。或者,找一个角落安身立命,深情的朗诵一首待焚的诗,那些燃烧的文字,是日是夜,映着梦幻般的一生……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断地把自己推到重建,需要足够的强大。用岁月的枯荣,繁衍着日月。
躁动的酒吧早已按耐不住,依次绽开,买醉的人把整个夜晚握在手里,仰头痛饮,为了狂欢,或是遗忘。
多情应笑谁?午夜的男女,只管播种,不问爱情。
夹在酒吧之间,小城整夜整夜的失眠……
或许,流浪的人也在失眠,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最后像落叶一样,从枝头归于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