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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8

自然或人生四季 (四章)

作者:觉俄卡如 时间:2018-10-18 阅读:221


 春:含苞待放抑或花满枝丫
 
  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终于掩藏不住欲说还羞的心事,从诗经里缓缓走来,从唐诗里缓缓走来,从宋词里缓缓走来,穿过明清的和风细雨,抵达眼前的时令,盛开在春天的枝头,纤尘不染。
  那时,你站在桥上看风景,我站在原野里看花开。桃花绯红,梨花洁白,苹果花娇小,还有无数有名没名的花儿,兀自盛开着,美丽着,蔚为壮观。
  看着满园争先恐后盛开的花朵,我多想摘一束芬芳带回家,可一伸手,花朵的一脸娇羞,让我顿时错失了,有花甚折直须折的果敢,留下了莫等无花空折枝的感叹。
  之后,一个可爱的女孩,恰从花丛中走来,不经意间便成为我的朝思暮想和辗转反侧。然而一场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倒春寒,让我的想念,瞬间成为过往烟云。
  许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在春天里,如果无缘,即便百花齐放春满园,也没有一朵会属于你。如果有缘,即便只开一朵,也是为你而开。
  或许,零落成泥香如故的美好,也值得玩味一生一世。那就种下一朵花吧,自己种下的花,肯定也结自己想要的果。
 
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
 
  生命的夏天,是一条哗哗奔腾的河流,每一朵浪花,都激情飞扬;每一粒水滴,都包罗万象。
  我曾趟进这条河里,与河水一起,波涛汹涌;和浪花一起,欢天喜地。
  也曾躲在黑夜里,泪流满面,呜咽抽泣。
  那时,没有人知道,我内心波涛起伏的痛苦;也没有人明白,我在尘世绵延不绝的忧伤。
  我的迷惘是一条河流的迷惘。
  我的惆怅是一条河流的惆怅。
  我的彷徨也是一条河流的彷徨。
  作为一条河,或许在世人看来,永远都是奔腾不息的样子。可是又有谁知晓,河流内心的真实想法。
  对于大海的渴望,没有谁比河流更焦渴;对于灵魂的呼唤,没有谁比河流更执着。可是前行的路上,并非都一帆风顺,河流依旧有山重水复疑无路的迷茫。
  河流在期待,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路风雨一路歌。河流义无反顾地向海洋奔去。
  那时,你退隐河流深处,退隐历史深处,独个在自己的江湖狂欢,或兀自歌唱。
 
秋:一枚悬挂在枝头的果实
 
  在秋天丰腴的怀抱里,还有什么比谈沉甸甸的收获更有价值,还有什么样的失落,像风一样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连绵阴雨,我们可以忽略;冷冷秋风,我们可以忽略,甚至世俗的冷嘲热讽,鸟雀的吹捧讥笑,我们都可以忽略不计,也没有必要去计较。
  秋天的精华,是一粒粮食的金黄,比黄金还重,也比黄金还珍贵。在秋天,只要握住一粒金黄的玉米,或握住一粒饱满的豆角,我就会满心欢喜,一脸幸福,仿佛握住了整个秋天,握住了秋天的辉煌或灿烂。
  有人说,秋天的高度,是一粒粮食的高度,无论达官显贵,还是一介平民,谁都高不过一粒粮食。
  然而当权势已对庄稼失去普遍的关心;当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公路,四通八达,除了种粮人,或许也没有谁,会心疼养育生命的庄稼,生存的空间,越来越拥挤与狭窄。
  如今,这些普普通通的粮食作物,每一次遇见它们,都还顽强地生长在土地上,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弯下身躯,与玉米握握手,和洋芋谈谈心,和稻谷说说话。告诉它们,我是有多么的热爱和欢喜,也多么的担忧和害怕。
  走过的人生岁月中,并非所有秋天都丰收。
  有很多个秋天,风带走了我的爱,雨淋湿了我的梦。
  那些没有欢乐,只有痛苦的秋天,那些没有幸福,只有忧伤的秋天,至今还鲜活在记忆深处。
  犹记得,那个秋天,你不辞而别,留给我一个长长的忧伤,一个空空的思念。
  犹记得,那个秋天,你突然的转身,把我所有关于丰收的意象,换成了一个个空荡荡的箩筐。
  犹记得啊,你们一个个的离开,让我的心空,装满了雾,填满了云,望天也迷蒙,看水也迷蒙。
  一度,我以为我走不出潮湿阴暗的心事,走不出伤痛的秋天。许多年之后,当我走出忧伤的秋天,才知道人生的前方,依旧有许多个欢乐的秋天,在等待。
  看着眼前的秋景,我不由想起了花满枝桠的春天。当记忆爬回人生曾经的秋天,我更加珍惜眼前的拥有或幸福。

冬:一场雪花的盛大舞蹈
 
  白白的,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从天空飘下来,飘满山岗,落满原野。
  一场雪花的盛大舞蹈,便在敞大的天空开始闪亮登场。
  然而记忆里,却无心欣赏这场盛大的演出。
  孩童时代,饥饿挤满原野。一群在雪地里觅食的鸟群,曾成为我和小伙伴们追逐的目标,现在回想,感觉多么的残忍。
  长大后,雪天雪地,早已勾不起情感的冲动。雪大或雪小,似乎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生活与工作。
  比如那年,在海拔5000米的玉龙雪山,我对数千年就堆叠的积雪,依旧没有激情四射,倒是内心一片茫然。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雪堆落高山上,就成为人们一年四季仰望的风景。而落在平原沟畔乡村的雪,似乎没有人在意过它的存在或消失,别说有人会不远千里跑来,只为一睹它的芳容。
  走过心灵的冬天,远比走过自然的冬天,艰难得多。冰封河冻时节,或许梦想,只有在即将到来的春天拔节。可是人生要有多少坚韧,才能挺过严寒的封锁,冰雪的无情。
  当所有的青枝绿叶,都成为满目的箫条,雪落旷野,能掩饰住自然的丑陋,可掩饰得了人性的丑陋?
  走过心灵的冬天,淡淡的,一朵朵热情绽放的梅花,拱破冬的严寒,和漫天飞舞的雪花,恣意盛开在心的原野,没有顾忌尘世的嘴脸,也没有考虑人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