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河纪行(二题)
作者:觉俄卡如 时间:2019-03-14 阅读:235
狮子山下的宴席
还未出发,朋友在微信群里说,这次大家去三道河,野外炖土鸡,火烧洋芋。瞬间,我就感到一股股浓浓的土鸡肉香味,弥漫四周。我禁不住用鼻子往前嗅了嗅,好像钻进鼻孔里的每一粒空气,都是土鸡肉特有的纯香;顿时,我就看到一个个黄铮铮、香喷喷的洋芋,争先恐后地扑入视野,接着钻进嘴巴,占据味觉。那一刻,食欲被无限勾起。我仿佛看到另外一个我,看到大家,站立或蹲在山野火堆旁,狼吞虎咽地吃鸡肉、啃洋芋,痛痛快快地喝酒,之后无所顾忌地吹牛聊天,抑或肆无忌惮地开怀狂吼大叫。
朋友是土生土长的三道河人,对三道河有很深的感情。在繁忙的公务和很个人的创作之余,有这番好心美意,我等岂能不去!
和朋友相识,缘于八九年前写的数篇文章。那时,我在乌江源头的一所学校教书育人,课余喜欢舞文弄墨。而朋友是草海湖畔,威宁“人民文学”《草海文艺季刊》的编辑,为人作嫁衣裳。朋友来电话说,文章几处要修改,问是否同意。后来,我调到威宁报社当记者,和朋友相聚的机会自然增多。朋友不但文章写得好,为人处世也极好。这些年来,每次向朋友请教写作,他从不会推三拦四,总是在百忙之中,抽挤时间,不厌其烦地耐心指导和修改,大到文章立意谋篇布局,小到句段错字标点符号。朋友是人生路上真正的、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这些年来,我们一帮志同道合的文友,自发组成一个毫无功利的文学团队,隔三岔五外出采风写稿。威宁的“名山大川”,百草坪、乌江源、可渡河、牛栏江等,留下了我们爬山涉水登高望远的足迹;草海湖畔的银龙幸福小镇、中央步行街、巴迪鲁旺等地,大家吹牛聊天、喝酒品文的热闹情景,深深镌刻在我的记忆里。不只如此。我们写出来的好多文学作品,还先后登上了国家、省、市、县各级文学报刊。有几位文友,还凭借发表的作品,顺利地加入了省市作家协会,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会员。目前,他们正在为加入中作协而努力奋斗,笔耕不辍。
还沉浸在与朋友的过往回忆中,不觉已抵达三道河。朋友的朋友,在狮子山下,办了一个养鸡场,散养土鸡,美其名曰跑山鸡。这样喂养的土鸡,鸡肉味一定很鲜美,饲料鸡不能与之媲美。此时,朋友的朋友,已经在山下的草坪上,几乎把鸡肉炖好了。看着熊熊燃烧的柴火,瞅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鲜美的鸡肉味,夹杂清风草木味扑鼻而来,口水不停地在喉咙里奔涌。
禁不住美味的诱惑,我们以蓝天白云为顶,以四周青山绿树为壁,以潺潺歌唱的溪流和浅吟低唱的清风为乐,站立在草地上,围锅而食,大块朵颐。没有斯文,没有虚伪,亦无拘束,尽兴,尽情。不一会儿,一大锅香喷喷的鸡肉,被我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一帮趣味相投的朋友,这样的野外餐饮,无疑是愉悦的。
狮子山下的土鸡宴,简单,本真,原味,我们吃得自然,纯粹,安心。它没有装饰豪华的餐馆里的尔虞我诈,阿谀丰承,唯唯诺诺,更没有鸿门宴里暗藏的陷阱,有的是简简单单的快乐,开开心心的人生时光,以及漫漫时光里枝繁叶茂的友情。
没有临顶的狮子山
这个像狮子一样的山,静静地屹立在小海镇三河村亿万年。
亿万年来,飞禽走兽来了又去了,霜风雪雨来了又去了,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去了,唯有一些稀稀疏疏的草木,依旧与狮子山不离不弃,春来冒芽吐绿,秋去落叶满山。
早春午后,我们一帮志趣相投的文友,也免不了俗,在酒足饭饱后,一时兴起,相约去爬狮子山。
狮子山不是名山大川,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海拔不高,山形不奇,模样普通。然而,狮子山仅凭拥有的丹霞地貌,已足以名列众多乌蒙山之中。
在山脚抬头一看,狮子山一览无余。即便没有一条路抵达山顶,但只要勇敢,脚下就会生出无数条路。从山脚出发,我们择地而上。中途,有几位朋友望而生畏,停止攀爬的脚步。可是,在一番脚蹬手爬气喘吁吁之后,在即将抵达山顶的时侯,眼前矗立的陡峭山崖,我们尝试了好几次,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只好望顶兴叹。
目标近在咫尺却如天涯,我们心有不甘,欲再择地形而登。然而,一番艰苦找寻之后,依旧毫无办法,只好悻悻地下山。此时,狮子山依旧缄默不语,我们内心却遗憾满腹。
上山不易,下山也不易。有几个地方,我们只得躺下,脚手并用,慢慢滑下来,用心惊胆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朋友的朋友告诉我们,有一次,一个游客爬到山腰,就身临绝境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于是他爬上去,把这位哭哭啼啼的游客,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来。由此也足以看出狮子山的陡峭险峻。
这次攀爬狮子山,没有登临山顶而留下了小小的遗憾。我们相约,下一次从山另一面出发,一定登山临顶,看看四周的风景。
人生许多时候、许多事,不一定非要达到预定的终点,一直行走在路上,其实也是一种别有韵味的风景。譬如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