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留下鸟的划痕
作者：苏勇 时间：2019-03-26 阅读：200
有时候，我爬到高楼的顶端，摸蓝
而高楼林立，那么多从上而下的蓝，被刺穿，分离
一片一片落下
有时候拥挤，能激起拆毁的欲望
然而，我们仍然没有遇见彼此，我们的蓝属于各自
鸟变得越来越少，河水中的白鹭岛
矗立了三层奇怪的建筑物，像来自古代，却全是水泥
那时候，我们还没学会用牙齿咀嚼房子
我们的天空，有鸟飞过时拉开的蓝色
被迅速缝合。
现在，我们隔得远，痕越来越宽，宽成俗山俗水
被连绵起伏的山养着
有时候我变得渺小，在梦里
更多时候，我是大的，在山顶，我的
云雾缭绕的脖子
乡土气息久久散不去
看见连绵起伏的山相对，有些在耳语
晴和阴被分得清晰可见，有些人
雨不分时候地下着。另一些，浪费太阳的热
无赖地活着
那天你走后，我的牙齿具有了过滤的行为
吃下病痛以后，我再没有心脏。我的身体，一场
顺路而行的汤汤水水，打山间随便流着
山中
山中多小时候的闲日，爷爷带我去知认一些植物
比如野党参、鸡脚参，还有一种根系肥大的牛蒡子
那时候，山中的闲日清静，一声狗叫
就是最大的波澜
后来爷爷独自去了更深的山林，他的墓碑精致
面向西边的高山，简单的生平没有过多言辞
三月的大风吹过它，就变小了
那时候吃下野党参、鸡脚参和牛蒡子的根系
帮他长进泥土，枝叶伸出，抚摸落日
有时候还有彩虹，枝叶就沙沙沙响，听不见一声咳嗽
南边有山
你住到南边的山上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有一条路通向你，它简单不弯曲，分叉也不复杂
但我至今都没有走过
大街道两边的人家拥挤，商户拥挤
这一点都不像要踏进一双花布鞋的路
那天我去赶车，轮胎落下印子和我
全国有多少南山，全世界有多少南山
二月经过我后，春雪薄了一层，你还在南山
没有消息就是消息
除去黄昏，她身后还有一棵树
她矮小，但不影响落日仿佛从她身上卸下来
刚好落到她手指下垂的地方，仿佛她提着的是
整个黄昏
在她和黄昏之间，有一棵树
同样矮小，弯曲
能看出风霜对它的扭打、拧绞
一并构成落日长天里的两叶船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