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村记事
作者：哑木 时间：2019-04-16 阅读：210
一
海拉的天空被山风
吹拂得如天空一般干净
阳光在风里，澄澈宁静，没有杂质
两岸的山脉，倒是显现出
黄金一般的质地来。
江水一路逶迤，奔涌
在人们截流而治的地方
化身为天空之镜，经过峡谷时
发出的巨大轰响，使江中乱石
因无辜而显得更加狰狞
二
我们到达海拉镇花果村大石头组的时候
村里的人，先期于我们到达
不知已有多少年。
他们遇水而歇，依穴而居
藏身于万仞绝壁之下
依据牛栏江天险
类似于走兽，飞禽
获得了自己的家园
三
可你再也不能像鸟儿那样
飞来飞去。也不能像鱼儿那样
游来游去。更不能像那些
手里持一根竹竿，就可以在溜上
摇摇摆摆，走来走去。
你必须从几岁开始，就学习过溜
你要把一只脚套进溜圈，用安全绳
将自己栓紧，然后在江上飘飘荡荡
溜过来，又溜过去。
四
直到你再也不能自己溜了
说你老了，眼睛看不见了
耳朵看不见了，腰弯了
手也抬不起来了，腿
也走不成路了
说死了好几次了
还是没死掉。
最后，你总算
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由别人，把你连人带盒
最后过一次溜。
五
站在村里看星星，星星
依然安静。就像这大石头组里的
鸡鸣犬吠，黄发垂髫
都是安静的一样。
喧嚣的是牛栏江。它不舍昼夜
日夜奔流，就像从村里出去的人
在人世奔波一样
其实更加喧嚣的，应该是
已经搬迁出去的
和怎么也不搬的人
搬了的，对未来还在迷茫
不搬的，更加迷茫
六
我想和造物的神商量一下
让他在我指定的地方
再造一条牛栏江
“牛栏江啊牛栏江，
江水清清江水黄。
江水清时想情妹，
江水黄时想情郎。”
那样你就有念想了
那样你就可以搬出来了
那样你就可以多挣点钱养家糊口了
那样我就可以写出更多更好的诗歌了
……
我把这些，都称作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