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坎行吟(组章)
作者：觉俄卡如 时间：2019-06-13 阅读：230
观音山，丰盛的饭菜
石门坎。观音山。朋友的老家。
午餐。晚饭。
一帮文友，正在大快朵颐，大口喝酒。
菜是红豆酸菜汤、炖土鸡、炖猪脚、豆花、木姜子、吵腊肉、炒洋芋、灰挑菜、老旺菜……
原生态的菜，土生土长的菜，不施肥料的菜，不吃饲料的菜，山野田间的菜，吃的是阳光雨露，吸的是日月精华。
酒是来自茅台镇的佳酿。
丰盛的饭菜，有钱也买不到。
美美的饭菜，让味蕾一次次感动，让牙齿一次次贪婪。
大家吃得无所顾忌，没有拘束，也没有客套的世俗。
吃下的是饭，也是友情；喝下的是酒，也是情谊。
在观音山，微醉也好，已醉也罢，皆醉于友情，没有杂质的情谊。
在观音山，阳光的热情，月亮的温情，都比不上朋友情。
感谢朋友，真情邀约，热情款待，更感谢上苍，让我们在茫茫人海相识、相交、相知、相惜，情同手足。
白刀岭上，杜鹃花开
一
白刀岭，
像一把白刀，
直插在坎上石门背后。
在山脚，抬头仰望，
那么笔陡，那么弯曲，
去岭上的路。
果不其然：低速档上，越野车如蜗牛，
吃 力 爬 行。
岭上：一定有一株杜鹃花，
为我而开；也一定有一株杜鹃花，
为你而谢。
二
我们打从威宁来，路那么远，又那么弯。
一百四十公里，不止。
只为杜鹃花的盛开而来。
此外，无关风月，也无关红尘。
一路风尘算不了什么，坎坷也是。
只要杜鹃花在，一切都在。
三
岭上。
天苍苍。野茫茫。
不长庄稼。不长楼房。但长野草，野草遍野；长蕨，蕨生机勃勃；长鸟鸣，鸟鸣山更幽；还长众多知名不知名的灌木，灌木林葳蕤。
以及白色的、金色的、紫色的、粉色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在林间，在草丛，在视野里，在无忧无虑地盛开。
而灌木林中，果然，杜鹃花在，成为目光的聚焦。
靠近一朵还在盛开的杜鹃花，细看。
比白云还白。比我们的心还干净。
四
白刀岭上的杜鹃花，
要开，迎着春风夏雨开，迎着清风明月开，甚至冒着冷风浓雾开。
开得纯粹，开得自然，谢也是。
世俗的评头论足，它没在意；人间的说三道四，它不在乎；甚至鸟的嘲弄，和草的嫉妒。
五
而人间，杜鹃花啊，
我是多情的雨，也是喜欢移情别恋的风。
请别怨恨我贪婪的目光，与你短暂的邂逅；也别责怪我的追逐，还打扰了你的安宁，让你一度无所适丛。
或许，只要有感觉，刹那也是永恒；也或许，只要有想念，天涯也是咫尺。
于此，我的到来或离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白刀岭，我的记忆也在白刀岭。
在白刀岭，偶见一只鹰在空中飞翔
在白刀岭，无意间看见，一只鹰，在上空中，展翅飞翔、盘旋。
黄昏时分。
倘大的天空，成为一只鹰的舞台，没有第二只。
群山是观众么？天宇是幕布么？我不知道，或许只有鹰知道。
苍茫的山顶，我的视野，被一片片浓雾，一次次阻挡回来。看不见远山，也看不清近水。
我不止一次埋怨，天气的坏。
唯有鹰，傲视苍茫，在空中展翅飞翔、盘旋，盘旋又飞翔。不再乎这一切。
并非所有的飞翔，都是风景。
然而，在黄昏的白刀岭，鹰的飞翔，成为我们唯一的仰望。
而自诩为伟大人类的我们，此刻显得多么的孱弱。除了摇头叹息，昂头远望，什么也做不了。
鹰击长空，它展翅翱翔的雄姿，足以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我们在鹰眼里，或许是猎物。足以它美餐一顿，足以让它空空荡荡的嗉囊，鼓鼓胀胀。
而鹰和我们，其实都是时间的猎物。除了生，就是活，至于最后的结局，谁也逃脱不了，也躲避不掉，不说也罢。
胡思乱想间，鹰一个俯冲，消失了踪影。伫立山顶，我两眼空空。
记忆里的这只鹰，成为一种永恒，挥之不去。
在白刀岭，钻灌木林
挤挤挨挨，密密匝匝……
没想到白刀岭上的灌木林，竟是这样的浓密，这样的茂盛，这样的充满生机，这样的诱人。
已有数十年历史了吧？一棵挤着一棵，一树挨着一树，一山拥着一山。似乎风从中穿过，都要侧着身子。
或许因为生长高远，它们躲过了斧头的砍；或许因为长得细小，它们躲过了镰刀的割。穿过灌木林，我们欲抵达山顶，看高处的风景。
视野里，没有一条路，通向山顶。似乎也有无数条路，伸向山顶。目光比脚步，提前抵达。然而抵达是多么的不容易。
躬身，脚手并用，缓步前行。遇到荆棘绕行，见到杂木推开。浓密的灌木林，不得不纷纷让出一条路，不心甘情愿地。似乎我们的踩踏，打扰了它们的安宁；仿佛我们的喧闹，惊扰了它们的绿梦。
终于抵达岭巅。放眼一望，除了远山的苍茫，天际的迷茫，视野里一无所有。
好风景都在路上。或许钻的过程，就是最美的风景。
在石门坎，一个人的行吟
不止一次，停留在石门坎；也不止一次，把思绪停泊在石门坎。
不用说，这与一个人有关，与一群人有关，与一段段岁月里发生的历史故事有关，与千百年来一直矗立的那道天然石门，更是紧密相连。
在石门坎，熟悉的不止石房子、长房子、洗澡池、足球场……我熟悉它们留存的外表，但不熟悉它曾经的想法。
或许，存在即是合理。
在石门坎，熟悉的不止一座座新民居，一个个新农村，一条条通村柏油路水泥路，一张张笑脸；也熟悉曾经的低矮灰暗的茅草房，灰飞尘舞的泥巴路，辛勤劳作的身影……
或许，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
在石门坎，灰暗斑驳的石房子，可否装下我日渐膨胀的欲望？残破不堪的洗澡池，可否洗净我一身的风尘？荒草疯长灌木丛生的足球场，可否还我一个强健的体魄？长长的长房子，可否还我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人生时光？
当曾经的贫穷与落后，成为过去；热闹与辉煌，也成为过去。在石门坎，我不说天，也不说地，只言人间正道。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上帝。但在多雨雾的石门，我相信神的启示:云雾散尽，阳光必来。
不是么？中石高等级公路，宽广平坦地在视野里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