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22

　　今年的中元节，兔街镇天气异常闷热，我们都希望下点雨，达到降温解暑的目的。下午下雨，温度是降下去了，但是人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场暴雨过后下起了冰雹，地里的庄稼扛不住了。冰雹越下越大，农民们都出了门，冒着雨走进自家的庄稼地查看情况。摇着头，唉声叹气。脸上一片愁容，他们的心血就这样躺在了地里，似乎只能听到农作物微弱的呼吸了。特别是我家那个组，农民们的经济作物是烤烟，这场冰雹打在他们身上，也打在他们心上。

　　一场雨，像密集的子弹一样扫射过庄稼地。特别是烤烟地，烟叶纷纷落下，满地站立的是光秃秃的干。说不出为什么，作为农民的我还是莫名地心痛。冰雹还在下，父母想到了古老的传说，走出家门，伸出粗糙的手，捡几颗冰雹吃下去，又把扫帚扔出去，扫帚上满了冰雹。能做的都做了，但是这场冰雹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大雨下了近一个小时，其间冰雹下了15分钟左右。

　　门口的那条路上雨水横流，但是根本挡不住农民们那份焦心。对于十年左右没有干农活的我来说，下雨似乎是平常事，即使是下冰雹也是平常事，但是今天真的不同，具体怎么不同我也说不上来。今天的冰雹，让我亲眼看到了靠天吃饭的农民有多不容易。二十岁之前，我也经常和父母在地里劳作，那时候的体会是辛苦，今天再回头看，却是心酸。这场冰雹推迟了中元节的祭祀时间，祭祀活动变得有些压抑，气氛低到了极点。在给祖先们焚烧纸钱的时候，看着父母紧锁的额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我知道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烤烟是他们所有的收入和希望。这场冰雹不仅是毁了他们的收入更是撕碎了他们的希望，还有他们一年的付出。

　　冰雹下过后，望着地里的烟叶和被冰雹打成细丝的庄稼地，隔壁的邻居在家里大哭了一场，向天发问。那时候，我的心是痛的，撕心裂肺的那种痛。庄稼对于农民来说，那是一种归宿。没有了好的收成，他们的心就找不到归宿，就不会踏实。这是让我最难忘的中元节，虽然以前中元节也经常下雨，但今天的这场冰雹让我又把农民二字重新审视了一遍，我对这两个字似乎又了新的理解。不仅仅是种地，比种地更紧要的是是否有收成，甚至是好的收成。

　　对面山上的大炮还在不停地向天空发射炮弹，耳边是炮弹离开枪膛在天空爆炸的声音。雨还没下，天空暗下来就开始发射炮弹的大炮，还是没有阻止这场冰雹落下来。虽然他们努力了，但农民们仍然抱怨他们没有及时使用榴弹炮，常规炮弹根本起不到作用。这场冰雹的来袭，单从烤烟来看，我家那个组损失就在百万以上。这是在农民身上放血，他们怎能不痛。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少了很多话题，因为似乎都不太合适宜。寥寥数语都是落在地上的烟叶，都是这场冰雹。

　　夜幕降临，村庄烟雾缭绕。到处都是祭祀的人们，强忍着泪水，收起伤心的情绪在为祖先们焚烧纸钱祈福。低声交代几句，希望祖先们保佑安宁！

　　雨停了，冰雹消融了，散落的烟叶依然躺在地里，紧锁的眉头解不开，萦绕的愁绪依然在心头。哭声又来了，不知道为了冰雹还是为了作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