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19-09-05

如何拾起流失的岁月(外一章)

作者:潘雨龙 时间:2019-09-05 阅读:374


   风一夜一夜吹过,卷走无数疲倦的黄昏。夕阳就要落下,终究无人愿意揭晓夜幕的答案。
  如果说孤单真是一种错误?想必无人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农夫赶着羊群归来,羔羊们脱掉初生的胎毛。光着膀子的猎狗瑟瑟发抖,茅屋中的老人把头无限贴近地面。
  没有人能够说出这个秋天少了什么。
  采茶的姑娘也无法顾及傍晚的来临。
  所有人都该把时间重新分配。
  也可以多带些幽怨从无声的夜里逃逸。
  如若有梨花落在桑树底下,也不要说美如诗画的意境。应该坦白说这就是死亡。或者归为万劫不复。像江河泛滥是罪恶,山石滚落是灭顶之灾。
  抛开邪念,我们必须正式审视自己,哪怕是滥用私刑!让红色的血液喷淋而出,染红森林、田野,花草树木,乡间集满水珠的小路。
  百姓的稻谷必须早些收割,不能让牲畜随意糟践。
  据说又有人不明不暗奔赴天堂。
  乌鸦最不应该放声歌唱,并且用脚爪抓住来年仍要开花的梨树。桑树也需要用锋利的斧头砍倒,不能让其有机可乘。
  至于我们,所有人都必须笔直行走,绕开泥潭,把脚重重踩在硬朗的地上,也必须要让所有震动若无其事。
  大地的疼痛谁人知晓?不论白昼黄昏,它都始终要承载繁重的虚无、玄幻,无声的诅咒和劫难。
  我又何尝没有听到,大地上的人们,今天这个疯了,明天那个疯了。执法者终于忙碌起来,他们务必要保证这个社会井然有序。
  诗人最不该喝酒才会癫狂,应该随时捧着一颗心。即使死也要埋在洁净的泥土生根发芽。作家倒可以休克,等到波折的情节开展再写出惊世骇俗的作品。特别是不能放过可耻之徒。也顺便让遗失的罪恶饱受牢狱之灾。
  命运也不该仅靠手中放荡的笔摆布。
  如若可以,这个世道最好各自拥有一个灵魂伴侣。
  我从始至终无法打碎月亮,也无法把照耀黑暗唯一的光源掐断。倒是可以寻一片辽阔的深海纵身一跃。倘若有人同我一样相信轮回?我更期待来世埋在菩提树下的花开。
 
我到底还是疯了
 
  雨点始终没有打湿大地的眼角,庄稼地里刺绣的花纹会被阳光晒破。像炮烙之刑让人化为灰烬。蓬蒿枯死在山野,有人看见也等同无人看见。
  我极度口渴,无数次想拥有一杯惩罚嘶哑喉咙的烈酒。
  彼岸没有花开,仓央嘉措的诗句被遗弃在坍塌的墙角。李清照、纳兰性德、蔡文姬相约去了远方,我注定没有知己可言。
  没有人可以掌握命运,如同没有人可以拾起丢掉的爱情。包括诸神和佛祖。
  曾经不以为意丢掉的,都会变成一块一块滴血的肉。遍体鳞伤如何铸就?无人愿意说出答案……
  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何不敢轻易说出。
  阳光刺进我的心脏,踏进死亡的沦陷区。我无法敞开心扉,也无法逃脱诸神的惩戒。
  河道弯弯,月亮弯弯,菩提树下倩影弯弯。
  所有执著终属浮云。
  不经意翻开尸骨如山的小说,悲伤故事数不胜数。也无人愿意聆听一场雨的心事,也无人跑到山边看日出的光辉,或者走进坟墓念一段祷告的经文。
  到底怎样追逐才算义无反顾?
  走过多少夜路就会错过多少黄昏。这一世是命?不必谁劝诫——格桑花开就是最好的季节。
  无数次漂泊。
  苍茫的海洋。
  一把油纸伞悬挂夜空,满天星辰成为过客。相思雨滴在所有孤独者的心头,包括我。雷声已从这个世界消失,像我曾把推心置腹丢进无底深渊。
  要过多少年轮才算成长?
  有人说千秋万世,有人说要熄灭昨夜点燃的烟火。
  无处安放的人,点燃最后一支烟再喝醉吧,念出一连串的名字,尽管再也不会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