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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12

如果云知道

作者:杨光早 时间:2020-01-12 阅读:177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打开电脑,许茹芸熟悉的歌声传入耳鼓,慢慢向心的最深处渗透。是啊,如果云知道,你不是云,所以你不知道,想你的夜怎么熬?
  那年年关,乡愁是淡淡的忧伤,归家是满满的向往。在外打拼的日子,总是想念家乡狭窄悠长的小路,想念土墙房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想念父母灼灼期待的眼光。
  母亲的电话隔三岔五地催促,无论有钱没钱,务必要带个女朋友回家过年。母亲身体差,她说看一眼算一眼,若能抱抱孙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亲爱的,你走了,走得那么洒脱,那么无所谓,那么毅然决然,带走了我生命中有色的云彩。如果云知道,有你的日子,我错把他乡当故乡;没你的岁月,我想起回乡夜茫茫。我害怕母亲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把丝丝缕缕的希望化成深深浅浅的失望,写在眉头,烙在心上。独自漂泊了这么多年,你就是我心中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总是在我满怀希望的时候,消失在雨巷。
  抬头看看天,也看看云。如果云知道,也难怪母亲心急如焚。岁月如流水般静静滑过,年轮在一圈一圈增加,唯一不会动的,就是我的姻缘。二弟的孩子都快上小学了,三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只有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当了大爹很多年,忘记晃动的姻缘,叫我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记得那年二弟带女朋友回家过年,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大哥,你再不结婚我可要先结了”,边说边悄悄示意我看弟媳微微隆起的肚子,“就算我等得,芸也等不得啊”。
  我不知道二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诗情画意了,后来才知道,他的女人叫芸,而不是云。
  二弟结婚那天,母亲一脸的欣喜,佝偻着脊背跌跌撞撞地忙出忙进。但也有淡淡的失落,天空布满了铅色的云,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厚厚的雪。如果云知道,我的生命在燃烧,只是谁又能逃出思念的牢?
  母亲让我把猪油坛从堂屋搬到偏房,又从偏房搬到堂屋。循环往复,乐此不疲。母亲说,“浑”挪动了,“婚”也就动了。可是又过了一年,我的姻缘依然岿然不动!
  这次是三弟带女朋友回家过年了。
  三弟如法炮制:“大哥,你再不结婚我可要先结了。”
  “结吧结吧,我又不是没当过大爹!”话虽如此,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那种感觉,也只有云知道。
  父亲却不以为然,说是怪床摆错了方位。于是在父亲的指导下,我开始不厌其烦地调换床的方向。由东向西,从南到北,四面八方都调换过了,我的姻缘依然固若磐石,岿然不动。其实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找。
  就这样,云溜走了,又飘来了;飘来了,又溜走了。新年的钟声紧锣密鼓地敲响,同事们都忙着收拾行旅,而我磨磨蹭蹭地徘徊在你必经的路口。母亲催我回家的电话又来了。我愁上眉梢,哦,不对,是愁上云霄……
  如今我已身为人父了,妻子除了爱打麻将,没什么不好。每次从梦中惊醒,那种内心的煎熬,如果云知道,也许风萧萧,也许雪飘飘。可是,亲,你知道吗?等你的夜,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