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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15

雪花(外二章)

作者:王近松 时间:2020-01-15 阅读:231


   在天山,雪花落下,不一定就是冬天。
  大地就像一张旧报纸。
  那些雪花落下来,开始复生,变成流水,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些可以表达的言辞。
  在昌吉,冬天并非是坚硬的,雪花是软的,云朵是软的。
  雪花,好似片片祥云,又像片片流霞,纷纷扬扬,在这片大地上安家。
  雪花不是独生的。
  在天山,所有的雪花谱写着一曲静谧而和谐的诗篇。
 
在山坡上歌唱
 
  在山坡上,蛐蛐在歌唱,风在歌唱。
  歌唱并非高雅的形式,歌唱是一种境地,只为诞生或是死亡。
  在山坡上歌唱,雨水也在歌唱。每一滴雨水落下,都在勤劳地砸出声响。
  雨在发言,大雨是高声,小雨是低声,天晴时,它们集体失声。
  在山坡上的歌唱者,不要考虑形式和内容,所有声音都被天空所吸去。
  在山坡上歌唱,想起上古的仪式。
  不要唢呐、芦笙,在山坡上,吼一吼,内心就释怀了。
  总要放下斧头、背篓,在山坡上打口哨,说胡话。
  在山坡上不要歌唱自己,任何矮小的灌木,都在注视着我们。
  命运不薄,在一块石头的背面或正面,那些刚被发现的虫蚁,总有一个被认识的过程。
  雪花落在山坡上,也是一种被认可的过程。
  我知道,在山坡上歌唱,不仅仅为了自己,还有夹在风中的证词,以及由四季引领的认知,都暗藏着无数壮烈的歌谣。
  歌唱吧,在山坡上沉默或歌唱,都是在母语中回到自我,表达自我。
 
鸟鸣,正在惊醒我的内心
 
  在海外,如果我听到一只鸟在山间叫,就忍不住去猜想鸟的语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鸟鸣,声音留在山间,或是在耳中。
  我听惯了麻雀的声音,离开海外,有一段时间父亲常在酷狗里播放一些鸟的鸣叫,那些声音最后又落入石头缝里,或是被风带走。
  一只鸟,用小喉咙唱出高歌,那声音不是颂歌,也不是葬歌,那只是对于山野,或者天空的一种应答罢了。
  所有的鸟,也在夜里吟唱,例如八哥、猫头鹰等。
  每一只鸟,都是阅历深厚的歌唱者。
  那声音,如此苍老,如此真实,有如此清新。
  一只鸟诞生,与生俱来的歌喉,每一个树丫上都是舞台,而没听到一次鸟鸣,那声音都正在惊喜我的内心。
  在翠湖,一只鸟拍着翅膀向前飞去,在夕阳里的鸣叫,让我感到极为伤感,那只鸟多像那年冬天父亲包扎过右脚的鸟。
  每一次鸟鸣,都在惊醒我的内心,而每次鸣叫,都是一只鸟卸下重负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