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松散文诗精选
作者: 时间:2020-05-12 阅读:805
编者按:威宁每日新闻“文艺威宁”从本期起,将择机以整版的形式隆重推出威宁籍作者的散文、古诗词、现代诗、散文诗、书画等文艺作品,值得广大文艺爱好者期待。本期推出威宁00后作家王近松的散文诗精选,以飨读者。

王近松,威宁哈喇河镇人,回族,2000年生,贵州省作协会员,负笈昆明。作品散见《中国青年》《中国青年报》《江南诗》《扬子江》《青春》《星星·散文诗》《诗歌月刊》《诗潮》《诗林》《滇池》《绿风》《散文诗》《贵州日报》《解放军报》等200多家报刊,入选《全国优秀中学生诗歌选》《2018年度散文诗精选》《21世纪贵州诗歌档案》等,获第七届《滇池》“校园诗人奖”、第五届(中国)宝安诗歌论坛暨福海海洋诗歌节三等奖、首届“同康杯”科普征文二等奖等。
母亲(节选)
一
站在大红梁子上喊一声母亲,万山呼应。
在山顶,捡起一块石头往下扔,石头落在地上,又在新的地方安静、沉默。母亲如一块石头,被安排在山间,一生默默无闻,默默无闻地分裂,默默无闻地在河流中行走。
生活如同一条河流,我们都如一块石头,在这条河里随波逐流,拍打着两岸的山崖。惊涛拍岸,可否卷起千堆雪?
二
在海外,母亲早起,将星星赶走。
在村里,母亲起床,将火炉里的火点起,唤醒一个村庄。母亲的脚步声很低,却用一种传统的方式,将村庄、大地唤醒。
炊烟升起,朝阳将村庄冠冕。公鸡,伸开喉咙,歌颂着勤劳的人。
烧火做饭、喂马劈柴、饲养家禽,在房前屋后为一个菜园子,种上白菜、香菜、莲花白等等,这是一个农村家庭的诗和远方。
母亲,在海外的深山里呼喊着我们的名字,那三长两短的言语,在山间回响。外出求学多年,我们把家从这里搬出去,多年后一个人再回来,依旧觉得有人在喊,站在垭口处。
我也对着不同的角度喊几声。喊几声,就觉得自己释怀了。
三
有一天,我站在鱼池旁,风吹来,水面瞬间皱纹肆虐。风停,那些皱纹又随之消逝或者减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这些年,我叛逆过,也越过了自己与父母的那道鸿沟,而母亲额头,如同地壳的板块,在愈演 愈烈,皱纹的宽度也越来越让人心酸。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小时候,寄居在亲戚处,父母隔三岔五来一次。从那时起,我们将生活变成海洋,我们只是一条条鱼,四处游走成了一种常态。一个人生活在外面,家也就更加遥远。
记得在生物圈,有一种叫三文鱼的物种,每年的九月底、十月初,它们就成群结对地按照熟悉的、既定的路线,从大西洋沿着圣劳伦斯河回到淡水河里。
母亲的一生如此,我们的一生也如此。
寒暑假,我回家、回海外、回黑石,父亲还是那样,不管早晨还是傍晚,泡一杯茶一个人在院里转,看看房顶的蜜蜂;母亲依旧淘米、做饭、炒菜,在那小小的锅里炒着不同的菜,闻不同的味道。
炒菜时,母亲一个人将家里所有人的盐量都估摸得清清楚楚。
母亲,在厨房将近三十年,将人间咸淡看得透彻。
四
天黑下来,母亲回家了吗?
在海外,山太高,天似乎比其他地方黑得更快。
十多年前,母亲曾经点着手电,牵着牛将路边草上的露珠打落。对于一个小学文化的农村妇女来说,这不是罪恶,而是生活的节奏。
父亲曾赶过马车、开过拖拉机,这辆车上一直有母亲,后面有了我们。
在地里,母亲卖力地干着农活,午休都会觉得是浪费时间。从春天开始播种,夏天施肥、除草,秋天收割,她们的时间,被一卷一卷的膜覆盖着,如同地膜上的水珠,很快又被过往蒸发。
母亲用一把锄头,在雪地里将春天刨开,从此刨开另一个纷纷世界。
母亲是一个耐性很好、做事极其认真的人,那些没长出的玉米,要么重新种上玉米,要么种上红豆。她不愿她的田园,如陶渊明笔下的“草盛豆苗稀”。
母亲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土地上度过的,剩下的余生也将和土地结下不解之缘。最终,我们又会在地上按着辈分排列。
五
从海外到黑石,房子会变小,步伐会加快,唯有家的温度一如既往。
母亲摆过地摊,卖过水果、卖过零食,用一把称,将善恶称出来,而母亲对于人世的无奈,该如何称?
即使在寒冬,母亲收摊的时间也不会太早,整条街上,像母亲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她们用清晨的哈气,傍晚的忙碌声将一条街的“人情味”表达出来。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空气中除了水分子、尘埃,还有唏嘘的故事,还有各类味道。
那些在街上炸洋芋的人,她们也是母亲,将洋芋去皮,还原了一个个洋芋的肤色,过油,仿佛是要将那些恶念抹杀。
那些炸洋芋的油,练出来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有时也会在伞上汇集,成了油烟。油烟最后都成了尘埃或污垢,母亲还在日复一日地用初心为顾客服务。
街上,少不了卖汤圆的人,她们和面、包汤圆、煮汤圆,圆满了汤圆,也圆满了自己与顾客地情分。
冬天会走,春天会来,灯火会明亮,最为深刻地,莫过于那些类似于母亲的身影。
六
我总觉得,此生有一通长途电话,是我要打给母亲的。
给父亲打电话,母亲总会在旁边嘀咕:你问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三餐要吃饱,冷了就把衣服加厚一点……
今晚的月光,能否带着我所有的思绪到达故乡,在梦里安抚母亲的担忧?
那些树站立着,只是想告诉我们风何时来、归何方,母亲也时常站在桥上、站在田埂上目送我。她想告诉我什么,这不是我的母亲一个人在说,天下的母亲都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一些故事,尽管故事不同,但爱是相同的。
母亲站立的田埂上,一株鸢尾花开了,花瓣上有着风雨的故事;蒲公英花絮儿随风飞扬,种子散落四方。母亲,站立如同一座丰碑。
(发《扬子江》诗刊2019年第2期“青春散板”栏目)
息烽夜话(组章)
一
我有一些故事,就像风来,树摇晃。
乘坐高铁来息烽,到息烽站下车,车走了,轨道还在。
下车,沿着人们曾经走过而躲起来的脚印走出车站。
站在街道上,行人和车流还是之前的速度。
在诉说,绵绵细雨滚动下来。
不去想,一只乌鸦,在夜里讲述的是生还是亡?
二
在息烽,再遇故人。
相聚华公馆,突然发现,人生何曾不相见,再相见是何时?
雾锁清秋,却锁不住内心的怅惘,锁不住梦境。
在息烽的夜里丝丝小雨,蘸上一点酒,点上烧烤,便如流水般细淌,上游、下游皆是生活,皆是碎语。
三
踏着水行进的人,将脚踩在水中,他并非有意的,他只是喝醉了。
当我们不能面对一些现实的时候,泪水也洗刷到很多痛苦,哭的人不在意,看着哭的人内心会乱如麻。
在息烽,还有多少话是不能说的,还有多少人是不能遇见的。
十二月,从唐突里抠出一些故事,喝了酒,就真的成了故事。
四
在息烽,夜里很安静。
街道上车辆行驶,内心也不会那么慌乱,一位摄影师朋友约我去看电影,最后时间都荒废在聊天上。
还没来得及去,就发现天黑下来,将白天的梦想打折。
大家在一起,时间就如同一壶水烧开泡了茶,最后由大家一起分割。
在房间里,一个人坐着看电视,动画片完后,我调试过许多频道。
五
我看到息烽的山间,溪水潺潺,他们不分季节地向前走去。
在这样一片土地上,十二月天气微冷,我们也可以互相靠近对方的耳朵,去聆听一些故事。
六
风啊,在这里收拾着残局。
时光,没有辜负任何一个人,地下的白骨开始腐蚀,地上的水波皱纹四起。
不经意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而风还在山间执迷不悟,像醉了酒。
(发《星星·散文诗》2019年第6期)
昌吉诗话(组章)
1
百里丹霞,就像大自然的册页。走进她,就如同走进大自然神秘的史书。
每一道山梁,都有一-种情怀。
每一道山梁,都是天山的偏方,组成四四方方的诗话。
一条流水从山顶流向东方,东方有汪洋大海,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上破晓,一个梦想也在黎明时诞生。
一个民族的灿烂的文明也从这里诞生。
一条河流向绿洲, 一棵树借着水生长,一只羊羔诞生。
在昌吉,阿妈剪下羊毛,做成一件羊毛毡,马背上的牧羊人披在肩上,就是一生。
2
在五道垭,做一块石壁,与日月斗争,与风言语。
一只羊,似乎从未在乎过天气的好坏。
山崖的模样还在,有丰美的水草,在地上啃着时光,一生直到牙齿掉了,也没有怨言,每一声“咩..咩...的叫唤,多像在感恩牧羊人的恩赐。
在五道垭,做一只羊是多么的自由和幸福,没有八百里栏栅,就没有与历史奔跑的痛苦。
没有牧羊鞭,就没有痛苦。
一只羊对着天空叫唤,数百只羊就组成了牧羊曲。
牧羊曲是五道垭的天籁;远方来的客人到这里,听听牧羊曲就会哼,就能在茫茫的青草地上找到诗和远方。
3
在江布拉克,郁金香是遥远的梦想。
红色的花朵,对着天空微笑,就像一个追梦者,在舞台上完美绽放,日月如同聚光灯,在不同的时间亮起。
天山下,风车转动,指引着风的方向。
着民族盛装的女子,红色的衣裳,与远处皑皑白雪形成明显的对比。头顶上的头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地上,在这样鲜花盛开的大地上,笑容是如此的自然。
小小的路上,有人驻足,有人行走。
在这片土地上,星星散落在地上,就开成了花。星星落下的眼泪,就成了花上的露珠,每一颗露珠里,都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每一片花瓣,都像一-件披肩。
试想:一朵鲜花没有绿叶的衬托还美?一个古老的民族只有单一的的文化还完美?
在江布拉克,没有人给你明确的回答。
所有的答案都在花瓣上,一朵花不会因为一场雨而受宠若惊,也不会因为在边疆而显得单调。
有人大步向前,前方就是梦想实现的地方。
4
在北庭西大寺,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雕刻保持着原始的姿态。
时间拷问它们,我们接近它们,却不曾触摸。
灰尘堆在菩萨的肩上,这也是-种功德。
这里曾是世界的中心,坐在马背上的王子,在大漠中行走,那些脚印,被风掩埋。
在亚欧大陆的中央,一个商队撑起辉煌的楼兰文明。驼铃声传四方,今天再听驼铃,就如同跨越了一个世纪。
有人扔下一个水壶,今天掘出,已是文物。
我总在想,王子佩戴的匕首,最后是否输给时间了?
5
一亿四千多万年前恐龙的家园,今日流水潺潺,阳光在水中发亮。
一棵树倒下,侧躺着,年轮里透露出它的年龄。
在天山下,每棵干枯的树,都有自己的造型。
它知道大地所有的未解之谜。
在天山下,每棵干枯的树,都有自己的造型。
它知道大地所有的未解之谜。
因为,天山冰封了的历史,那些历史随着春天的气息而生还。
6
冰山融化的河水,躺在石头上,仿佛在寻找何种慰藉。
冰川融为水,流到绿洲上,似乎在寻找某种借口。
其实,季节是最好的借口,发言就是春天,闭口就是冬天。
一朵浪花朝上或朝下,那都是一条江水的宣言。
雪花落在山上,最后化成水,一生清贫,也许没有一个值得炫耀的名字,就永远葬在了大地上。
在大西部,在昌吉,西部的建设者们,他们何尝不是这样?
倘若那天,我去西北,我要站在西北苍凉的大地上。我要抓起一把沙子,撒向大地,致敬那些默默付出的人,给他们统一起个名字,就叫:英雄。
(发《剑南文学》2019年5期)
回到云南(组章)
关于云南
如果一辆车能将我的灵魂带回云南,能将对祖籍的思念带回云南,那么10年前第一次听到奶奶说起祖籍的故事,我便开始了对乡愁的救赎。
我的血液里有牛栏江的凶猛,躯体里有乌蒙山的气息。
乌蒙山联系着的山川、河流,也同样联系着一个走出祖籍的孩子。生在黔西北,我童年里有许多黔西北的故事。
黔西北的山河,如同我迁出云南的祖辈们,仍日夜在山间加赶着步伐。
古柏青松,悬崖峭壁,行云流走,这是什么?这不正是一个人一生要走的路,一个人最后的归宿吗?
岁月悠悠,人生漫漫!
记得小时候和奶奶放牛羊在海家垭口,奶奶常指着远处的那条路说:“沿着那条路走,过去就是云南”。
儿时的想象倒是丰富,总会想到许多关于云南的事,例如会想到云南的云是不是特别多,也会想到在云南生活的孩子,像我一样年纪的会不会也在放羊?
小时候,云南是个遥远的概念。
那时候,父亲花1990多元买了一个按键机,铃声是徐千雅的《彩云之南》,每当有人打电话来,每一次《彩云之南》,就会莫名的觉得自己和云南近了。
从记事开始,到云南寻根似乎变成了落在我肩上的担子。记得那时候在某杂志读到一个篇创作谈,作者也如我一般,大学毕业后的数年,他也一直在寻根。
即使放不下贵州的猫狗,放不下牛羊,放不下几十亩土地,我也要带着我的父辈回云南,去看看曾经祖辈们生活的小镇,去砍砍那些被野草覆盖的祖坟。
我只想在我死后,有人能把我埋在云南,就像先祖们一样,在青松掩映的大地上长眠。
故乡的山隶属乌蒙山,爬上山梁,就能看到远方,就能把对远方的憧憬系在一株蒲公英上,随风居住,随风西行。
过宣威
从黑石上车,离家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近。
在公平村,我看见满地的庄稼披着黄色的外衣,篱笆上发挥的藤蔓,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与死亡斗争,而他们最终都没有变成黄金。
2018年10月6日,从黑石坐大巴回昆明,在宣威转车,我看见河流奔跑,稻穗弯着腰,如同那些年从这里走出去的祖辈,身上背着铁锅,背着命运,背着一个家族数百年的历史。
在宣威的山间,许多老人拿着烟斗,嘴里一口一口的烟云,而到最后,这些场景又复制到我们的身上。
十年太短,我对云南、对宣威所有的故事在这十年里逐一被解开;而十年又太长,十年来,我对故土的追寻,对乡土的憧憬,那种藏于内心的孤独,又有多少人能读懂。
乌蒙山的高挺,不是命运的高峰;乌江、牛栏江的奔涌,又何尝不是一个游子内心激情澎湃的诗篇。
一棵核桃树在贵州长大,一棵松树被砍伐,而最终只剩有一棵梨树,一堵被时光慢慢推跨的土墙。
因为文学,我在宣威找到了比自己大许多的兄台,能和大家聊宣威这些年的发展,聊历史……,而这些,似乎都成了我要找到祖辈曾经生活过那些地方的一个借口,或是目的。
过宣威,从客运站打车去火车站,一路上几分钟与司机聊这聊那,走在漫漫夜色里,拿着车票前行的自己最放不下什么?我想只有内心那份被孤立的乡愁。
如今的宣威,离自己越来越近,离心却越来越远。
不敢去直视生活的疼与痛,不敢直视生活中的矛盾,40岁的父亲对回到云南的那种期望越来越强烈,而与此同时贵州的家将我们圈在那个安静的世界里,已经数十年,爷爷在贵州的土地上永远安详,将墓碑与骨骸迁移,这样的离别,会不会又会给子孙带来一种疼痛?
我们谁都不敢去推测这一切将引发的后果,该由谁承担,我们总不能把一切无情地推给历史。
在金家梁子,看着满山的树,山上那么多墓碑,垒起的坟堆里,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山下的稻田,五色的秋天,就如伍德的日记。
宣威,一座城市,一个地标,在我们的记忆里如同一颗种痛,时常发作。
居昆明
回来了,这片土地上车水马龙,这片土地上夜幕轻轻,这片土地上鲜花四季开,石榴八月红。
在这里。夜,不长,你轻轻一睡就过去了。
在这里,火车的轰鸣声、飞机的滑翔声,以及泪流满面时的哭声,都装载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历程。
在昆明,唯一能找到安慰的,是滇池的水如草海水一般轻柔,时常能流入梦乡,能抚平噩梦中的惊涛骇浪。
昆明的每个季节都装着温暖,都有故事与情节。
每一步都如同地铁的运营轨道,提前被设置,唯一不同的夜里的乡愁,常常如同女孩的生理期般,使人无法防备。
在昆明,清真寺、教堂、寺庙,回到起点,我知道自己在忙什么,该用怎样的方法坚持自己的信仰,坚持自己的方向。
记得以为我的老师说过:“使一个人坚持和奋斗的有两种东西,一种叫信念,其中一种叫信仰。”回归故土,不因该只是肉体的回归,更多的应是灵魂和精神能在灯火阑珊处找到诗意栖息地。
滇池水,水中月;西山路,翠湖鸥,牛栏夜语听风声,牛皮马褂最乡愁。
蒙蒙细雨,人到岸边渔夫自来,水波涌起,上下皆是历史的模样,每一条波纹里都有漫漫的岁月。
盘龙江水流逝,岁月可安好?在公交来来往往的大街上,太阳很毒辣,刻录着今日的时光,而所有刻录的记忆终将会变成一段慢慢消失的记忆。
在滇池
不敢妄自猜测水草为什么而斗争?
不敢妄自菲薄,在滇池的波涛中,可有商人前行的布匹?
水光滟滟,波光闪动,地上的太阳成千上万,却不能给我温暖,不能给我快乐,每一缕反射回来的光,都如同一把手术刀,在柳树上切开无形的伤口。
在滇池畔,栈道锈迹斑驳,时光不老。
大爷的渔杆断了,白色的头发一生都无法变成金色的记忆,而那些苍白总是最无力,最伤感。
在海河口,石桥上的护栏已经被拆,桥上有一些白色的鸟屎,也有一些青苔。
走在桥上,人影在水中,影子比桥上的自己更加权势,青苔如一件龙袍,装饰着宿命中平凡的自己。
西山上,云朵被抬高,滇池的云如游人般,在低处仰望生命,在低处歌唱生命,最后在这低处消逝。
在滇池,在低处,在鱼翔浅底的地方,枫叶高歌,花朵争相盛开。
10月的滇池,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春天,也是梦想的春天。
回云南
回云南,不像祖辈离开时那样,带着火把、马车、以及马灯,当时的车轮印如同一个家族的历史般深刻,而今天省去马蹄印,列车碾压在铁轨上,石头只是 在有风的夜里喊着疼。
从威宁到昆明的列车上,有许多隧道要过,如同在历史中摸索,每当火车快出隧道的时候,轰鸣声总会穿透山谷,像一种仪式:在致敬英烈,在致敬历史。
回云南,云朵还再用古老的方式讲着历史的变迁。
孔雀开屏,如同一幅画卷,书写着时代的诗篇。
回云南,回到祖辈们最开始行走的地方,这里是起点,也将是终点。
(发《散文诗·青年版》2019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