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就想写诗
作者:潘雨龙 时间:2020-06-05 阅读:176
萤火虫在今夜迷路,像无头蝇到处乱撞,有的撞在墙角,有的撞在广告牌,有的是否撞进坟墓同白骨作伴……死者又是谁?将军、农夫,还是乞丐,这无关痛痒。
死亡并不代表什么!
今夜城市的街灯通亮,萤火虫依旧找不到家的方向,它们要飞向何方?这是无解的轮回。我独自走上大街淋雨,最好把心淋通透,血需要渗透,灵魂需要洗礼,肺腑可以挖出来调整位置后重新安装,这都是我必须要强调的,有的则不必强调,夜会让万物返璞归真。
我会偶然想起某人,但我绝对不会拨出谁的电话,我注定要像一盏黄昏的街灯,只需闭上嘴唇睁开眼睛。
黑夜本身无须多管闲事。纸烟慢慢熏黑手指,众生无须忧郁。我绝不会折断一朵玫瑰,也不嗅一株雪莲的芳香,我愿再抽一支,或者一包烟。我也愿数雨,数虚无缥缈的天空,数在黑夜中惨叫的孤魂野鬼。我并未饮酒,不管有没有闻出味道,这也是必须强调的,像必须强调萤火虫找不到家的方向。屋檐下没有人,应该不只是因为我走向废墟,至于其他,我没有任何诠释的理由。我把双脚踩在玻璃地上,什么时候光着脚板?我竟一无所知。本该撕心裂肺惊叫,但我并未感到疼痛,没有必要惊扰世人。不过这一夜让我感到纳闷,大街上叫喊的声音跌宕起伏,或许他们疼痛着,倒也不像。
路灯后的医院空无一人,高楼大厦的房屋没有纱窗,也没有人可以看得通透。繁华的是远方,火车站,行政中心。萤火虫总是飞向光,我要走到什么时候?街道上的汽车擦肩而过,远处像有铁轨,可始终听不到火车的鸣笛声。
沿途的人有的说要趋于稳定,有的说要险求富贵。乞丐把碗放在天桥中央,用半截身躯在泥土里翻滚,当然,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敢定论。隔壁忽然熄了一盏灯,它本该是明亮的,它现在熄了,像黑夜必须要它坠入地狱。玻璃碎片掉在地上,明早环卫工人要打扫战场。
我发疯似的追逐萤火虫,任凭风雨吹打脸颊,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往的行人总是躲避我!像我会不小心打碎他们的现实世界。
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人和我说看见彩虹就要取下装进口袋……我只能独自放飞奔向远方。可是今夜,我深知我必须写诗,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抓住一只萤火虫亲口告诉我——何处才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