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文库》 集成经典 文彰多彩
作者:舒畅 时间:2020-11-20 阅读:319
始于2016年的我省重大出版工程《贵州文库》,现已编辑出版贵州历史文化典籍三批共52种239册。我至今没能仔细品读其中任何一本,但这并不影响我看到相关资料时,对它的喜爱和期待。
因为作为一个热爱历史的人,就想知道老故事,所以《贵州文库》出版的嘉靖、乾隆和民国时期的《贵州通志》,以及府志、州志、县志等贵州各地区各时期的地方志,就很对我胃口;而作为一个生于贵州长于贵州的人,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好奇和求知的渴望,年纪越大越不可遏止,所以这些种类多、地域广、内容丰富,跨越时间长的地方志,其间记录的省内各地的历史沿革、山川城池、土风民俗、人物仕宦、土司制度、民族构成等等,对我无疑充满了吸引力。
暂时无缘这套书,却仍然感到振奋的原因还在于,因为它的出版我才知道贵州文化深藏很多的荣光,比如线装影印本中的《大定府志》,是清代名臣林则徐唯一作序的地方志书,清代帝师翁同龢的兄长翁同书也同为此书作序,而中国近代维新派代表人物、戊戌变法领袖之一的梁启超赞此书为“经名儒精心修撰或参订商榷”的“名志”。
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在拥有之前就开始期待这套书,就更有着“硬道理”——比如《莫批施注苏诗》,读它就能了解清代黔中大家莫友芝读东坡诗的心路历程;比如精装点校本中的《黔诗纪略后编 黔诗纪略补》,具体而全面地反映了清代黔人的诗歌面貌和成就,在贵州乃至中国的文化史上具有重要的学术地位和研究价值。
同时作为一个喜欢在贵州的少数民族聚居地走村串寨,时常被民族民间文化里的原生活力和朴素表达打动的人,我还期待读到《贵州文库》里鸟居龙藏的《苗族调查报告》,因为它是这位人类学巨擘所著此书的现刊最全补译本。
即使抛开这些书中内容,我对这套书的期待,还源于那些为了这本书精耕细作数年,并还将继续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专家、学者和出版人。他们中的很多都是我的朋友,或者曾经的采访对象,我对他们的学术造诣和人格素养都钦慕无比。哪怕尚未读到,我也相信出自他们之手的活路,一定是精品。就是一代又一代这样的人,书写着贵州,正如一位又一位先贤的苦心造诣、笔墨流香,为贵州留下了文化上的无价之宝。
尚未细读,只看目录也亢奋,我的理由还在于,这些书目已经激起了我对这套书“相关链接”的求知和向往。比如《陈灿集》的作者陈灿,曾在光绪年间担任滇缅勘界大使,在与英国会勘滇缅中寸土不失,后人勒石“气壮山河”以旌之。这块石头不知道还在不在,还有现在的中缅边界,我想去走走;又比如对于同一个事物或话题,书中的著述和当下的认识,有什么差别,又有什么恒定的东西;还比如一些贵州先贤的后代,他们可以找到吗?他们又如何看待家族里的这些已故的老人……
我突然觉得,就目前而言,还无缘细读这套《贵州文库》是幸运的。就像一出好戏,看完之后总有些惆怅,因为它竟然就结束了。我庆幸我还能这样幸福地揣测和畅想,然后和众多志同道合者一起,从《贵州文库》的第一本第一页开始,从容安静地,翻开这套书。
《贵州文库》作为我省重大出版工程,于2016年正式启动,迄今已编辑出版贵州历史文化典籍三批共52种239册。已经出版的《贵州文库》都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的文献为限,种类包括地方史料、史志,如《[嘉靖]思南府志·[嘉靖]普安州志·[万历]铜仁府志》《大定府志》,以及从嘉靖、乾隆到民国的《贵州通志》等;诗文杂著,如《莫批施注苏诗》《黔诗纪略》《巢经巢诗钞》等;时文、公文,如《花溪闲笔·贵州民政十讲》《抚黔奏疏》;书信、日记,如《蟫香馆使黔日记》《永城纪略》等,以及部分传记年谱、题跋和民国人类学专著。
如此大体量的本土古籍文献编纂出版,在贵州建省600年来尚属首次。在项目启动之初,由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任顾问,分管领导牵头,有关部门参与,对该丛书做了总体规划,旨在以史为镜,创新贵州敬畏自然、敬惜资源的“天人合一”传统,保持贵州恒志新知、精进力行的“知行合一”精神,建设多彩贵州民族特色文化强省。
经过4年的收集、整理、校勘等细致工作,已经出版的《贵州文库》文化典籍,既吸取了先行各省典籍编纂工作的优点,又有贵州本土的特色;既具汉族典籍,又含少数民族文献。
《贵州文库》整体编纂工作预计5年,将出版文化典籍400册。并遴选其中珍贵版本,出版仿古线装影印本,同步建立“贵州古籍数据库”。
贵州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特色鲜明,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各民族聚居在这片土地,敬畏自然,和睦相处,留下了珍贵文献:口碑文献如史诗《亚鲁王》《安王与祖王》等;刻画文献如《增冲款碑》《雷公坪石刻残片》等;此外,各民族或用自创古文字,书写《宇宙人文论》《正七经》等;或借用汉字,书写《贾理》《占堆多堂》之类。
《史记》《汉书》《后汉书》《华阳国志》中,贵州就是偶尔提及的“牂牁”“夜郎”“竹王”等。永乐十一年(1413)贵州建省,文教勃兴,山门洞开,“沙滩文化”“阳明文化”等,都让贵州呈现出不一样的文化面貌,各类著述也开始大规模出现,仅民国《贵州通志·艺文志》所录,经、史、子、集各类图书,就有1863部之多。
文化的发展,促进了贵州文献整理工作。在贵州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省文史研究馆原馆长,《贵州文库》总纂顾久先生为《贵州文库》作的总序里,这样追溯了贵州文献整理工作的脉络:“历史方面,自明代以来修纂志书者,都对贵州书籍图录进行过全面搜寻记录;诗歌方面,则有清代瓮安傅氏父子蒐辑《黔风》三种、铜仁徐楘采编《全黔诗萃》,独山莫氏、遵义黎氏等集纂《黔诗纪略》前后编等等。全面的文献整理,始自民国。总纂任可澄先生,清楚意识到贵州文化自信必需‘于文字历史发挥而光大’,于是专设机构,征辑编印《黔南丛书》。原规模为20集276种1098卷,但终因战乱、经费等困扰,仅出版68种218卷而止。”
既有积累,更有责任。本次《贵州文库》大型文化典籍出版工程,就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在前人的积累上、在历史的进程中继往开来。而它的现实意义,就是为实现贵州经济社会发展新跨越提供强大精神动力和文化支撑。《贵州文库》中每一册,都是贵州古籍文献中的精品。每一册都自有风貌,又各有亮点。
线装影印本中的《大定府志》是清代名臣林则徐唯一作序的地方志书,中国近代维新派代表人物、戊戌变法领袖之一的梁启超赞此书为“经名儒精心修撰或参订商榷”的“名志”;
精装点校本中的《黔诗纪略后编·黔诗纪略补》,为《黔诗纪略》之续编,由清代黔籍著名学者莫庭芝、陈田等主编,具体而全面地反映了清代黔人的诗歌面貌和成就,在贵州乃至中国的文化史上具有重要的学术地位和研究价值;
精装影印本中的《[民国]贵州通志》,为贵州史上体量最大、内容最丰的一部通志,还填补了自《[乾隆]贵州通志》刊行200年后贵州无新志的空白;
线装影印本中的《阳明先生像册》,内有无名氏所绘的王阳明燕居讲学侧面坐像,更有王阳明的弟子门人的像赞及同乡后学、江南仕宦的题跋之作,作者既有张岱、袁枚这样的文坛大家,亦不乏唐鉴、贺长龄、郑珍、莫友芝这样的儒林名宿;
在《亲属记》里,你会看到清代“西南巨儒”郑珍如何阐释亲属称谓,会知道知晓亲属间各种称谓的由来,包括岳父为何叫“泰山”;而《蟫香馆使黔日记》里,清末著名教育家、贵州学政严修所写日记,则会让你了解当时的贵州学政的生活,包括赴各府主持科试选拔人才、革新贵州教育等,是贵州教育史的重要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