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木诗选（一）
作者： 时间：2021-01-08 阅读：187
牛栏江诗稿
我爱的牛栏江其实不是牛栏江
是那刀劈开似的的万丈峡谷？
还是那滔滔江水？
或者是从出生就要消散的白云？
还是那挂在绝壁上修行的鹰？
我来到的时候，石头们
都已没有了外出的想法
要么聚集，拔高为山峦
要么深埋，甚至都不让
流水洗涤它们那古老的心
而我心神激荡，忍不住的长啸
啸声来回往复，最终悄不可闻
只剩下江水，不舍昼夜
只剩下你，在牛栏江
看着我，像看着一个
无家可归的游子
允许或者不允许
天气连阴两月，允许你
将心里的那点疼放大，再放大
但不允许，心里老是想着旧人
要写下浩荡人间，一错再错
也允许你，竹篮打水，缘木求鱼
一心要从无中生出有
但不允许，一次次，心安理得地
用纸包着火
风吹也不改，雨打也不败
还允许你，将自己缩小，歌唱
在星空下，让牛头对上马嘴
但不允许，心里想着春风
会敲锣打鼓，将你想念的人
送入梦中。
酒醉的人
酒醉的人，一次次拍打着
屁股下的凳子
口里发出驾、驾的声音
凳子不动，他就站起身来
使劲纵、跳，脚下一软
又跌倒在凳子上
他就再次拍打着凳子
口里发出驾、驾的声音
如此循环往复，他身边的女人
不再劝他，只是安静地看着
他开始痛哭，说他的女人
在那月亮之上，这一次
他说什么，也要骑着猛虎
去到月亮。说这次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一边说，一边叮嘱他身边的女人
如果回不来，想起他的时候
一定要抬头望望
俗世的我，梦里的你
现在是冬天，天冷无雪
我要趁这段时间，除了圈肥
到春天，才能栽下传世的粮食
你把炉火烧得旺旺的
煮猪要吃的伙食，也为我和孩子
炒香喷喷的菜，还暗地里
吟唱着旧时的山歌
春天来了，我挑水来你浇园
你织布来我耕田
这是以前，现在是桃花红
桃花红，你比桃花更红
亲，躲雨屯所有的美好
都为你祝福。
而我除了侍弄土地，还要去教授
村里的孩子，他们咿咿呀呀
在春风里成长，我一眨眼
他们就到了出门打工的时候
而我栽种的土地，草盛豆苗稀
他们在远方的城市，和我一样
要么顶着白花花的阳光，要么不见天日
再回来，已是双双对对，孩子绕膝
又到了我跟前，跟我吖吖学习
我教他们，从父亲到孩子
从爷爷到孙子
一茬茬的教，一茬茬的出去
再一茬茬的回来
而你老了，我也老了
我已经伺候不了土地，也教不了他们
月光下，你轻轻叹息
我咂着叶子烟，就着月光
想数数你头上的白发
是多了我一根
还是少了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