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牛栏江（组诗）
作者：孔维越 时间：2021-12-28 阅读：231
山河图
有人用笔勾画出
风雨侵蚀过的山河，从此
悬崖峭壁就倒影在纸上
仿佛历经风雨冲刷的
山川，就成了画卷
这皱褶缠绕在山间的小路
从山顶蜿蜒盘旋到江底
那么多年的风吹日晒，没雕琢出
走过的足迹
我们攀着岩石和杂草
走在山中，谈天说地
努力用声音撕裂，山河
继续被篡改的命运
大地上的骨骼
没有在草木葱郁的时节
到过牛栏江，在冬日的阳光下
满眼草木凋零，岩石裸露
我会将壁立千仞，想象成大地
凸起的骨骼，坚硬地矗立在两岸
夹击着江水
等春江水暖，野草在夹缝中
生长繁盛的时候，又到山中
踏在大地的骨骼上，用掌纹掠过
草叶尖上的露水
或许山的肌理也是温润的
山路
江水绵长，山路崎岖
每次从山上下去，又得从江边
爬上来，下坡容易上坡难
想想都觉得累
咱们不如坐在山上
任凭风翻卷着枯草，多么闲适惬意
可你说，长期寄居在
逼仄的空间里，人潮
喧闹，才不顾舟车劳顿
不辞辛劳来到牛栏江
看山高水长，不爬山涉水
又来牛栏江干什么呢
江水远去
总有留不住的东西
比如站在桥上望着江水，不知其深浅
更没细究其流向，归往何方
水往低处流，在眼皮下消逝
总让人无处告别，无法挽留
谁都可以说，江水最终
汇入大海，就像说生命的终点
是死亡。多么武断的说辞
难道每个水分子都是
相同的宿命
谈论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遇见只不过打个照面
山川依旧好，人世间
来过不同的人，欢畅就好
江水就任它流去吧
江边人家
用相中的石头和泥土
垒房，圈养牲口
牛栏江边就有了烟火气
从此，就有人在这里为生计劳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最终系住喉咙的
还是山腰上的几垄薄土
山水依旧在，一代掩埋了一代
简单粗糙的生活里，总有人
翻山越岭而来，窥探
简单的日常，笑谈有的人
潦潦草草地过完了一生
山外的人来了一拨
又走了一拨，也不知道
他们到底谁来过这里
留下什么，想要带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