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山区飘出悠扬牧歌
作者: 时间:2022-05-18 阅读:248
贵州省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红旗村促进草畜平衡,发展生态牧业——
乌蒙山区飘出悠扬牧歌
人民日报记者 程焕
湛蓝天空下,微风拂过连绵起伏的山丘,绿茵茵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天际。一群群牛羊在草场上闲适地进食……走进贵州省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雪山镇红旗村,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辽阔的高山草原。
从乌蒙山区深处的小村庄到广阔无垠的大草原,红旗村的绿色振兴之路,也是我国草原地区探索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双提升的一个缩影。
草场改变山区村庄面貌
5月初,贵州西北部山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乌蒙高原漫长的冬天似乎还没过去。春雪来得快化得也快,太阳出来,白茫茫的山川渐渐变色,露出了青翠真容。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打破了草原清晨的寂静。
唱歌的人个头不高,肤色黝黑,看到有陌生人走来,他粗糙的脸颊上,露出了憨厚朴实的笑容。他是红旗村60岁的村民王明绍。“唱的是我们本地山歌,看羊群吃得开心,我也给自己找点乐子。”王明绍说。他是红旗村一家养殖专业合作社的饲养员,只要天气不太糟糕,他几乎每天都是在草场上度过的。
威宁县平均海拔2200米,低纬度、高海拔、高原台地的地理特征,形成明显的立体气候,也孕育出丰富的草地资源。据统计,威宁是贵州草场面积最大的县,成片草场和草山草坡达320万亩。凭借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威宁县发展畜牧业历史悠久,养殖牛羊是当地群众的重要经济来源。
“那会儿草都是野生的,山坡上东一块西一块,长得也不算茂盛。”在王明绍的记忆里,儿时的红旗村跟其他村子并无差别,耕地周边分布着零星草地,祖祖辈辈在这里以种地和放牧为生。由于生产方式落后、规模化水平低等原因,当年分散低效的养殖业产值不高,老乡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1980年,红旗村迎来发展机遇。从这年开始,原农业部在威宁县实施南方草地畜牧业综合开发项目,并利用飞机播种方法人工改良草地。经过实地考察评估,红旗村和周边几个村子被纳入飞播范围,草种很快就撒遍了这片土地。
第二年开春,一簇簇嫩芽相继破土而出,以迅猛之势铺展开来——乌蒙山区深处的小村庄,转眼便化作广阔无垠的草原。“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草地,足足有上万亩,大家都在讨论可以养肥多少牛羊。”沿用当地灼圃公社的名称,这块连片草地被命名为灼圃草场,从此,王明绍和老乡们的家乡又多了一个美丽的名字。
灼圃草场的出现,不仅改变了红旗村的植被面貌,更给村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带来了深层次变革。
无序利用导致生态退化
新草长势喜人,灼圃草场展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在当地政府组织下,大量牛羊等牲畜被引进放养,红旗村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牧场。
“哪儿的草长得茂盛,大伙就把牲口往哪儿赶。”那会儿,村民王明三每天一从学校回来就会加入放牛养羊队伍。在肥美牧草催长下,老乡们的牛羊越来越壮实,不少人都尝到了放牧的甜头。
短时间内,灼圃草场上的牛羊数量快速增长。“最后沟沟坎坎也没放过,连草根都给啃掉了。”当年赶着牛羊到处找草的场景,王明三记忆犹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牲口还是一天比一天瘦。
“1981年测产时平均每亩鲜草1361斤,1982年1033斤,1983年只有560斤,1984年仅441斤。目前产草量仍有继续下降的趋势……人工牧草减少,杂草比例增大,草场严重退化,其前景令人担忧。”中国农业科学院于1985年发表的一篇关于灼圃草场的调查报告,证实了王明三的记忆。
灼圃草场迅速退化,不仅严重影响了当地畜牧业发展,还导致水土流失、土壤肥力下降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周边村庄的种植业随之遭受波及,特别是粮食作物,连年减产。
“苦荞粑粑过日子,要想吃顿苞谷饭,要等婆娘坐月子,要是吃顿大米饭,除非等到下辈子……”失去了草地庇护,生态环境原本就脆弱的红旗村受影响尤甚,土里存不住水分和肥料,老乡们只好在山坡上种植耐旱耐贫瘠的作物果腹,一首民谣道出了当初的无尽辛酸。
群众留在村里看不到希望,纷纷外出打工讨生活。村子日益萧条,贫困发生率一度高达45%。(下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