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
作者:夏苏 时间:2016-11-25 阅读:179
十一月十三号,晴。
我以为天不会再那么暖和了,而今天,暖洋洋的,人也像一颗快要融化的奶糖。
爸妈是一点到的,结果我磨蹭到三点半才出门。我跟老妈说女生当中,我出门是最快的了,老妈看都不看我:“快啊,确实快……”顶着一头散发,洗发水的味道,我是闻不到的。经过草海北坡,芦苇还是那片芦苇,海还是那片海。黏黏草已经不同了。我带回去的那几百颗,就永远也回不来,零落在尘世里。
看风景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那片鳞次栉比的黄色小房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以后有多少人,会住进这里呢?
妈妈在接二姨父打来的电话,他说,我大表哥后天要去送彩礼了。可是二姨父回不来,一年之中,只有年假。不过婚礼的时候可以回来了,腊月初五。真好。二表哥也在国外,他们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州,只是相距甚远,不常见面。或许是习惯了与亲人在节假日才聚会,所以平时的联络少了。加之两处有时差,刚刚听到二姨父说那边是八点,应该是早晨八点吧?而小城,已经傍晚了。
傍晚十分,我们在码头漫步。因为县庆,免去了门票,不过来玩的人并不多。入冬以后,百草萧疏,最热烈的柳叶马鞭草也枯萎了。我还记得,之前写过的,水滨花欲语,楚楚黛眉低。尽管许多事物已经没有了痕迹。
从大悲大喜,到不悲不喜,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看着这漫天的衰草,也并没有“心似三秋衰柳”的感觉。物候变换,习以为常;人事更迭,波澜不惊。夏七夕曾说,伤痛不过百日长。类似于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二十几岁的我们,并没有更多的世间停留在悲伤当中。幸好这几天放假,我的晨昏颠倒都是可以被包容的。已经调整过来了。我清楚地记得,在苏州的时候,山东那位姐姐对我说,真羡慕你们还没大学毕业,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像我们,就算失恋也不敢胡来,不敢唱K不敢宿醉,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终于体会到这样的心情。其实啊,情绪只要不被放大,就死不了人。这是个人的经验之谈。
在这南方高原,草木皆有情。就连那北归的候鸟,也是灵动的。我注目凝视,它们就振翅拂水,有细碎的声响。水面上有许多横放的铁船,有些已经生锈了。夏天的时候,我们曾经来过。那时候,草丰水美,有许多美好的遐思,融化在碧波里。
云彩也是丝丝缕缕的,棉花糖的样子。这初冬的湖畔,也承载了许多美好的形容词,只是我不能一一想到。语言与情感,永远都是有距离的。不然为什么会有“一言难尽”这样的说法呢。妈妈说,晒太阳可以补钙,那我们多晒一会,就多补点钙。
那水中的倒影,比事物本身更好看。佛祖说世间诸相,有如空中之花,并告诫世人,知彼如空华,即能免流转。我也曾经尝试着去感悟,去理解,奈何以我的道行是理解不了的。总有一些人和事,在你的理解之外。只要明白,存在即合理,就没有什么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