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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34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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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
新闻作者:付令  发布时间: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狮子,一个场镇的名字。说来也巧,土生土长几十年,无数次路过狮子,却一直没有去过。当我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时,她已经被撤销镇的建制整整二十年,成为街道办下辖的双狮社区——仍然取名于不远处形如双狮起舞的小山丘。
  虽不意外,但多少有点遗憾。一来狮子场只有这么大一点。南北走向的公路干道旁的一排楼房叫做新街,往西走才是与之平行的老街,新街、老街均不超过二百米。另有两条东西向的百十来米的横街,就构成了整个井字形的场镇。没有纵深可言,就和过路时所见所感一致。二来,场镇似乎没了往日的光采。曾经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赶场天景象再也见不到,曾经敢为天下先的农民管乐队、曾经乡下达人们最爱去的电影院都已不见踪影……地理教材定义镇为最小的城。那么,狮子就是一个已然没有人气、曾经最小的农民城。看来,我来晚了,没有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光彩照人的她。
  北面街口的黄葛树根部深入堡坎石缝的每寸泥土,向上攀援。一个年迈老人用笤帚清扫这落叶与掉落的菩提子,全然不被打扰。在低矮的屋檐下,老人们拉着家常,倔强地坚守。昏暗的屋里,佝偻的老太爷在灶台做着传统的午餐,垂暮的老婆婆竭力抹去桌上的灰尘。是啊,这条街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又有多少的故事。
  街面马鞍起伏,南端鞭炮声响起,谁家又在办婚宴。十余张圆桌沿街摆放。工作化和城市化,让我们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了。乡村大厨拿出看家本领,现做现上现吃。桌上,推杯换盏,猜拳斗酒,酣畅淋漓,这才是老场镇老街坊应有的烟火气。闹中取静的这处天地,想不到静中也有闹。我竟不怀好意地想,未来会不会有狮威胜虎、河东狮吼的那天。
  街的尽头连着一条小横街,现在也取了名字,唤作文化街,已经变成了名校的分校区。与小横街平行的是大横街,成为双桥街。大致因为有进场口的公路桥和南河桥两座桥。双桥街略长,桥西是十多年前洪灾之后建设的新村。方方正正的几条小街巷、小楼,安居乐业。周围不远处已高楼林立,林荫大道宽敞笔直,通往高新区。
  这一幕,令我冥思。狮子,隶属于猫科。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狮子的承载形式,但却有猫咪。在我与猫们的互动中,我逗着猫,猫也逗着我,我躲猫,猫儿也躲着我。总之,羞涩、警惕、拘谨变得开朗、放松、活泼。就像当年纯正无邪的我们,开始睁大眼睛观察世界,在新的认知中与世界与自己达成和解。也像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乡场,置身高新区,与中国科学院和科技企业为邻,连接国际国内,电光火石间变成了高新技术研发与产业化的前沿。我更愿意看到不远处的狮子小河,微风拂柳处的她不紧不慢而又舒缓从容地汇入了南河,涓涓细流最终奔赴江海。
  抬头望去,山麓青青,河水长流。千百年来,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见证了小街曾经的兴盛与烟火气。而今,正街改名醒狮街,想必是自励。狮子场,多少人从这里走出,走向广阔的天地,成为人中狮子。脚下流淌的南河在史志中被称作龙溪。这里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的沿河带,周边大道宽广,高楼鳞次栉比,沉寂的狮子场终将龙鸣狮吼。这座曾经的最小农民城,正是蝶变新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