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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35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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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春华散文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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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都是温柔女汉子
 
  一天,在公园一隅,我无意中发现了一处狗窝。见有人靠近,狗妈妈立即吠了起来,用它瘦小的身体护住两个毛茸茸的狗宝宝,警惕性非常强。
  第二天,当我带着鸡脯肉与狗粮再次去看望它们时,狗窝已空空如也。可能是狗妈妈感觉到了危险,带着狗宝宝离开了。这让我的心头一紧,有点懊悔自己的莽撞,搅了狗狗一家的安稳生活。待我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又听到狗妈妈的叫声。我小心前往查看,原来它们躲在离狗窝不远处的树丛里。这次,我没有靠近,只是把手上的狗粮放在离它们不远的地方就离开了。当我再次回望时,看见小小的狗妈妈已跑到放狗粮的地方。它没有让它的孩子们跟上,而是选择了自己独自上阵,把危险留给自己。
  想到家里当孩子养的两只小比熊,更觉流浪狗的不易与坚强。谁能说狗狗的情感不是如人一样呢?记得看过一个短视频,主人将一根红萝卜放在狗宝宝的碗里,将一根火腿肠放在狗妈妈的碗里。结果,狗妈妈硬是要将自己的火腿肠给狗宝宝吃。就算主人强制它吃,但为了孩子,忠诚的它还是选择违抗主人的指令,它将火腿肠叼到远处,咬碎后放在地上,再呼唤狗宝宝过去吃,每每看到这些画面,都不觉泪湿眼眶。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记得那年孩子尚小,我带着孩子去陌生城市求学。没有方向感,晕头转向,我们一路如履薄冰,忐忑不安。文弱书生的我,几乎没有独自出过远门。但我带着孩子追公交、坐高铁、联系宾馆等,过关斩将一般。终于安顿好,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孩子突然说:“妈妈,我觉得你是个温柔女汉子。”我哈哈大笑,谁说不是呢。
  其实,细思量,哪个妈妈不是温柔女汉子?我初中开始便在外地求学,瘦小的母亲总是不定期,肩担两袋大米,走几十里山路送到学校给我兑生活费。还有,在下着大雪,天未放亮的清晨,冒雪送我去学校。不光要冒着山中野兽出没的危险,还要注意脚下随时会跌入水田的羊肠小道。
  世间哪个女人不曾天真烂漫,小鸟依人?可是,她们做了母亲之后,便瞬间蜕变,变成了十足的“温柔女汉子”。她们用温柔母爱,用柔弱身躯,一肩挑起柔情,一肩担起侠骨,成为无所不能的人。是啊,天下妈妈都是温柔女汉子,柔弱且坚强。
 
“二狗子”
 
  “二狗子”是房东家养的一条狗。狗窝就安放在上二楼的楼梯口,是我每天必经的地方。刚开始,这条脏兮兮的小狗并未引起我多大注意。只因为闺女也养了一条小狗,或缘于爱屋及乌吧,我开始对这条斯文、温顺的小狗,渐渐上心了。我把中午在公司吃剩下的骨头收集起来,下班带回来,倒在二狗子空空如洗的碗里,它在我腿边急不可待地等着,尾巴摇得欢实。它先衔出一块大骨头,放到它的窝里,然后,趴在里面慢慢啃着,甚是惬意。
  后来,给二狗子带饭,成了我每天午餐的例行公事。去食堂我都会带个方便袋,吃饭前总跟同事开玩笑地说:“少吃点哈,留点给二狗子”。同事总是嗔怪我,不让她们好好吃饭。
  狗是最通人性且最重情义的家伙,从第一次我给它带好吃的,它就开始粘着我了。后来,春节将至,狗主人回老家过年,交待我照顾下二狗子。十多天里,我成了二狗子的新主,每天伺候它的三餐。随着时日渐长,我和二狗子的感情也愈发浓烈。每次只要我的车到公寓门口,它就立马从二楼冲下来,接着就疯狂地往我身上窜。当我不嫌弃地牵起它那两只脏不拉几的前爪时,它总是秒变温柔,然后,用亮灿灿地小眼神盯着我,每每这时,我真的很想抱抱它,只可惜它实在是太脏了。
  有天晚上,我突然想起晒在楼顶的衣服忘记收,于是,壮着胆子上到四楼。我快到楼顶平台时,突然发现昏暗的灯光下有个男人,在不时回头张望着。我顿时心跳加速,正在进退两难之时,二狗子来了,它冲着那个男人一阵狂叫,直至陪着我收拾好衣服,回到房间。
  还有一次,我打球回来有点晚,到公寓时,没看到二狗子,窝里空空的,本来我是准备喊它陪我回房间的。它既然不在,我只有壮着胆子回去了,走在昏暗的长廊,我看见前面有一个晃悠悠的男人。于是,我故意放慢脚步,贴着墙壁走。可越这样,越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发现那个男人回头了,这让我更加害怕。好在,关键时刻二狗子又出现了,它跟在那个男人后面狂吠,直到把我送到房间,我关上门,让它快点回去睡觉。后来,大约过了快半小时,我又听到二狗子在走廊上叫,我不敢开门,我猜想肯定又有陌生人在走廊转悠。看来,二狗子为保护我,一直未曾离开呢。
  每逢晴好的周末,我总喜欢把被子摞到楼顶去晒,顺便拿本书,落坐阳光下,给自己做一个免费的日光浴。每每这时,二狗子总是不请自来,围在我身边,它似乎能嗅到我的气味。
  在这所公寓,除了和房东结下难舍情意,我没有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交流过。或许,人与人之间都存着太多的顾虑与隔阂。但狗与人不同,它的爱简单、纯粹,你永远不会后悔与一只狗结下的情谊。公寓的半年时光,二狗子是和我最亲近的朋友,虽不能用言语表达,但它总是用行动,证明着对我的爱。在我快要搬离公寓时,我刻意减少给它带美食,也刻意减少和它互动。它的主人说,我不在时,他总是看到二狗子趴在我房间门口。
  搬离公寓已有些日子了,忙碌之余,我总是会想起那条曾在孤寂时光,温暖过我的二狗子。或许,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遇见的过程,相逢、别离,只要彼此真诚相待过就好。